“阿尹,你這個問題是希望十個月後我還陪在你身邊嗎?你對我其實沒那麼讨厭對不對?”
“不對,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十個月後就會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
“蕭凜,那五年我想讓你去死,現在,隻想讓你在我的世界消失。”
“你是我最讨厭的人。”
蕭凜一怔,臉上閃過一抹受傷之色。
“盡管無關愛恨,你還是最讨厭我嗎?”
宋月尹沒回答,隻是戴上兜帽,坐上停在丞相府門口的馬車。
蕭凜落寞地站在風雪之中。
馬車上,宋月尹掀開簾子:“你不和我一起去天牢嗎?”
聞言,蕭凜頓時笑了,快步坐上馬車,奪過車夫手上的缰繩。
“阿尹,你坐穩了,我來給你駕車!”
小半個時辰後,天牢。
獄卒一見宋月尹手中的令牌,态度就變得畢恭畢敬起來。
“神官大人,請您稍候,小的立刻将宋大人帶過來。”
豆大的燭火在昏暗的牢房中搖搖欲滅,好似象征着一個權力時代的更疊。
“阿尹,是你嗎?”宋父顫抖的聲音傳來。
宋月尹摘下兜帽:“是我,我是來接您出去的。”
“你……為何……?”宋父不解。
“出去後,請您立刻遣散所有門生,将您手中的權利上交天子,丞相府所有金銀珠寶充進國庫,随後速速離京。”
“這……”宋父有些猶豫。
宋月尹滿臉嚴肅:“我希望您明白,沒什麼比您和夫人的命更重要,雖然以後你們隻能過普通百姓的生活,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總好過人頭落地。”
“是……我明白的,那些身外之物舍了便舍了,隻要活着就好。”
盡管隻是在天牢待了十來天,宋父卻像老了十幾歲。
此時,他用渾濁的眼看向宋月尹。
“阿尹,你是不肯再認我了嗎?”
宋月尹還沒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你不認我也是應該的。”
“我這個爹爹做的實在不稱職,你回來這麼久我都沒關心過你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那些年在外面可曾受委屈……孩子,你至今還怨恨着爹嗎?”
宋月尹搖頭:“沒有,師尊早和我說過我今生六親緣薄,所以你們對我怎樣,我心裡早已有了個準備,其實不算太難過,你們也不必自責懊悔。”
她示意獄卒解開宋父身上的鐐铐。
“當然我此次救你們,也隻是為了償還最後一點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