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六月,沙安村。
夜幕濃黑,泥胚房外不時傳來幾聲狗叫。
我從混沌中驚醒,不可置信看着身上的大紅花毯,我被車撞死後竟然重生回到了三十年前!
還不等我回神,炕邊忽然喜歡一道清冽的男聲:“唐秋禾,新婚那晚我就說過,我不會碰你!”
我愣愣擡頭望去,映目是陳應淮年輕俊朗的臉。
男人身形筆挺,一副學究氣的眼鏡挂在同樣高挺的鼻梁上,那冷冽的目光哪怕隔着眼鏡,也刺的我心口悶痛。
“應淮……”
我情不自禁想靠近他。
不料,陳應淮卻辟邪般扭開頭:“你趕緊穿好衣服!”
我一愣,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隻穿了一件肚兜,哪怕是在暗黃的煤油燈下,兩截手臂都白的發光。
耳朵一燙,我趕緊扯過一旁的衣服穿好。
之後才敢看陳應淮,而他哪怕是背影,也依舊透着疏離。
“砰砰——”
心跳越來越快,我忐忑走向他。
前世,我受不了他的冷情,哭過,鬧過,但最後不但沒有得到陳應淮的愛,反而氣得他提了離婚。
而後近三十年,我臨終前都沒能見他一面。
我真的很想他。
上天垂憐,令我重生,如果這一次我不作不鬧,是不是就能和他白頭到老?
緩了一會,我才怯聲問:“應淮,我們能談談嗎?”
陳應淮淡漠睨來:“沒什麼好說的,應該用不着我提醒你,這場婚姻你是怎麼算計來的吧?”
我瞬間心尖一顫,下意識拉着他的手解釋:“當初真不是我算計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夜醒來就跟你睡了一屋,還被村民看見……”
“夠了!”陳應淮蹙眉抽開手,“别解釋那些沒用的。”
他退後一步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不管你是從哪裡聽到的謠言,但沒有懷孕就能随軍去家屬院的說法。”
“你若還有點廉恥,就别玩這種勾引的伎倆。”
話落,他便推門走掉,就好像跟我多呆一刻都膈應。
風灌進屋,明明是六月的天,我心頭卻一整發冷,我失落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心頭五味繁雜。
但很快,我又打起精神。
能重生代表我還有解釋誤會的機會,我們也還沒離婚,隻要我慢慢改變自己,陳應淮總有一天會相信我。
……
一夜難眠。
陳應淮不知道去了哪裡,一夜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