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應淮向自己投來的眼神,好幾個搬東西的都面面相觑,尴尬非常地停住了手。
陳應淮啟唇,對院子裡的人沉聲喝一句:“你們在幹什麼?偷盜别人家中财物是違法的,是想坐牢嗎?”
聽到坐牢,來幫忙搬東西的左鄰四舍這會都不敢動了。
沒看到過這副閻羅模樣的唐貝貝和唐奶也是站在院門口瑟瑟得不敢做聲。
這時,剛剛拿着離婚申請書的男人,也就是唐秋禾堂哥,吓得又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支支吾吾解釋。
“不算偷不算偷……這是唐秋禾她們母女倆的房契,唐秋禾将這個房子給我們之後,還拿了一筆錢呢。”
陳應淮凝着房契,卻沒有接,隻死死握緊手中的離婚申請書,手背的青筋鼓起。
一旁的唐貝貝見此,更是心虛。
這離婚報告是她從前偷出來,故意趁着陳應淮不注意,夾在書裡讓唐秋禾看見的。
她瞞着陳應淮做了很多事,這一切,就是為了讓他和唐秋禾離婚。
隻有自己,才配得上陳應淮!
現在,唐秋禾好不容易被自己逼走了,她可要穩住陳應淮。
決不能前功盡棄。
唐貝貝收起嫉恨的目光,再看向陳應淮時已經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容,看起來非常惶恐無措,畢竟曾經隻要她擺出這一副表情,陳應淮就會對她安慰幾句。
“應淮哥,我也不知道……姐姐扔下這個就走了。”
可是陳應淮卻連頭也沒有擡起來,隻是看着唐秋禾落筆的離婚報告出神。
半晌,他一聲冷笑,在衆人面前将這份報告一撕兩半,從營地回來時的心緒現在統統變成了不可名狀的憤怒。
唐貝貝驚呼一聲,嗓音尖銳。
“應淮哥,你這是做什麼!”
“我會把錢還給你們,把東西給我原樣放回去。”
陳應淮淡淡地。
唐奶見孫女錯愕,開了口緩和氣氛:“應淮你實在沒必要做到這樣。我知道你曾經無奈,是為了要履行責任,可是現在那唐秋禾都走了,你不是他的丈夫了。”
那聲音低啞,卻紮在陳應淮的心裡。
陳應淮随手将離婚報告丢在地,坐在了院子中心的木椅上,慢慢開口。
“營裡有規定,如果是離婚,那就要打報告、提交材料、簽條子。隻要上級沒批,離婚證沒發到手上,唐秋禾就還是我陳應淮的妻子。”
幽冷的嗓音讓衆人頭皮發麻,他啟唇說出來的話慵懶而冷酷,似乎隻是在普及一條随處可見的常識。
“身為我的妻子,去哪都要級級上報,不然就會涉嫌破壞營防被抓走審問。所以唐秋禾,她哪裡也去不了。如果你們隐瞞不報,同樣會因此去坐牢。”
陳應淮狹長的眸子掃了一眼這些零落的家具,面色冷冽,整個人的氣場幽暗又危險,他一字一句。
“現在——告訴我,她到底去了哪!”
村民們聞言,現在就恨不得離這些家具幾米遠,生怕自己放慢一點就要被抓走坐牢子。而剩下唐貝貝一家幾人,心裡又驚又怕,面面相觑。
那堂兄實在頂不住壓,見陳應淮瞥了他兩眼,瞬間就支支吾吾地:“她去火車站了,好像是準備去洞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