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離婚了!”她朝陳應淮喊道。
聞言,陳應淮冷笑一聲。
“誰跟你說的我們離婚了,唐秋禾——”
昏暗的巷口,隻有半個電燈的亮度能照在彼此之間。
愈發冰冷的視線像鷹一樣鎖住唐秋禾的身影,唐秋禾再撐不過,從心底泛上了歇斯底裡的委屈。
“我不明白你!陳應淮,我真的不明白!”
随着唐秋禾眼裡的一滴淚奪框,她的情緒像決堤潮水洶湧而來。
唐秋禾再也控制不住地雙手捂着臉,無助地蹲下身子,那瘦弱脊背因為過分的情緒而戰栗,淚水也順着指縫溢出。
“我什麼都讓給她了,我也不再糾纏你了,現在你究竟想做什麼!”
一聲質問,問的陳應淮啞口,原本澎湃的憤怒在此刻卻像被漆黑的井口吞噬,化為烏有。
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在此刻湧入腦海,陳應淮伸出手去,卻又在馬上觸及到痛哭失聲的唐秋禾時,收回了手。
“陳應淮,我真的,不想再靠近你了……”
唐秋禾抽噎得幾乎要竭力。
自己兩世為人,第一世因為情愛傷人傷己,不僅沒有一絲好下場,就連自己的母親也因此郁郁而亡。
這一世,她好難才從這段愛裡抽身,想遠離陳應淮和唐貝貝這兩座命運的大山,給母親和自己留一條生路,可是陳應淮卻又出現了。
唐秋禾的一句不想靠近,讓陳應淮冷漠無溫的面容起了波瀾。
陳應淮看向唐秋禾的眸子,對方曾經的癡戀與惶恐全化作了悲傷。
她說的離婚,說的不再靠近,并不是一時的難過,或者是以退為進,她是真的想離開他。
唐秋禾真的想離開他。
這種認知讓陳應淮緩不過神,他艱難地啟口,道歉和安慰卻在嘴裡變成生硬一句:“這件事你說了不算。”
唐秋禾愕然地擡頭,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模樣可憐。
“如果想和你的母親一塊坐牢,你就留在這吧。”陳應淮别過目光,說來的話明明隻是實情,卻又像極了一種傲慢的威脅。
“這是……什麼意思?”
陳應淮的話讓唐秋禾通體生寒,她讷讷問道。
“營裡的規定,要是不信,也大可以試試看——”
兩人無言,蹲在地上的唐秋禾目光呆滞。
她就像是上天為唐貝貝和陳應淮準備的一個祭品,無論怎麼掙紮都會為這兩個人殉命。
“你隻有一個選擇,就是跟我回家。”
過了很久,唐秋禾站起,雖然有些脫力地踉跄,卻還是自己站穩身子。
她擡頭看天,輕笑了一聲。
“我知道了。”這是唐秋禾對陳應淮講的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