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瓊玉輕啟紅唇,對院子裡的人沉聲喝一句:“你們在幹什麼?偷盜别人家中财物是違法的,是想坐牢嗎?”
聽到坐牢,來幫忙搬東西的左鄰四舍這會都不敢動了。
沒看到過這副女閻羅模樣的方澤和方奶也是站在院門口瑟瑟得不敢做聲。
這時,剛剛拿着離婚申請書的女人,也就是方嘯軒堂姐,吓得又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支支吾吾解釋。
“不算偷不算偷……這是方嘯軒他們母子倆的房契,方嘯軒将這個房子給我們之後,還拿了一筆錢呢。”
陳瓊玉凝着房契,卻沒有接,隻死死握緊手中的離婚申請書,白皙手背的青筋鼓起。
一旁的方澤見此,更是心虛。
這離婚報告是他從前偷出來,故意趁着陳瓊玉不注意,夾在書裡讓方嘯軒看見的。
他瞞着陳瓊玉做了很多事,這一切,就是為了讓她和方嘯軒離婚。
隻有自己,才配得上陳瓊玉!
現在,方嘯軒好不容易被自己逼走了,他可要穩住陳瓊玉。
決不能前功盡棄。
方澤收起嫉恨的目光,再看向陳瓊玉時已經換上一副面容,看起來非常惶恐無措,畢竟曾經隻要他擺出這一副表情,陳瓊玉就會對他安慰幾句。
“瓊玉姐,我也不知道……哥扔下這個就走了。”
可是陳瓊玉卻連頭也沒有擡起來,隻是看着方嘯軒落筆的離婚報告出神。
半晌,她一聲冷笑,在衆人面前将這份報告一撕兩半,從營地回來時的心緒現在統統變成了不可名狀的憤怒。
方澤驚呼一聲,低沉的嗓音都變得尖銳。
“瓊玉姐,你這是做什麼!”
“我會把錢還給你們,把東西給我原樣放回去。”
陳瓊玉淡淡地。
方奶見孫子錯愕,開了口緩和氣氛:“瓊玉你實在沒必要做到這樣。我知道你曾經無奈,是為了名聲,可是現在那方嘯軒都走了,你不是她的妻子了。”
那聲音低啞,卻紮在陳瓊玉的心裡。
陳瓊玉随手将離婚報告丢在地,坐在了院子中心的木椅上,慢慢開口。
“營裡有規定,如果是離婚,那就要打報告、提交材料、簽條子。隻要上級沒批,離婚證沒發到手上,方嘯軒就還是我陳瓊玉的丈夫。”
幽冷的嗓音讓衆人頭皮發麻,她啟唇說出來的話慵懶而冷酷,似乎隻是在普及一條随處可見的常識。
“身為我的丈夫,去哪都要級級上報,不然就會涉嫌破壞營防被抓走審問。所以方嘯軒,他哪裡也去不了。如果你們隐瞞不報,同樣會因此去坐牢。”
陳瓊玉狹長的眸子掃了一眼這些零落的家具,面色清冷,整個人的氣場幽暗又危險,她一字一句。
“現在——告訴我,他到底去了哪!”
村民們聞言,現在就恨不得離這些家具幾米遠,生怕自己放慢一點就要被抓走坐牢子。而剩下方澤一家幾人,心裡又驚又怕,面面相觑。
那堂姐實在頂不住壓,見陳瓊玉瞥了她兩眼,瞬間就支支吾吾地:“他去火車站了,好像是準備去洞溪市……”
陳瓊玉見那人面色不似作假,也沒有多想,隻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