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在他病床邊?難道自己還是在做夢?
但很快,左腳的劇痛清晰告訴他,這不是夢。
沈希玥凝着陸竟銘沒有血色的臉,想到自己那天看着他義無反顧沖過去接人的身影,眼眸暗了暗。
語調比平常溫和了很多:“你的頭磕破了,左腿也受傷嚴重。這陣子我在這兒照顧你,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陸竟銘呼吸一窒,她照顧他?
可她不是很讨厭他嗎,難道她終于肯回頭看一看他,覺得他也不錯了?
正這麼想着,門口忽然傳來一句清朗的呼喚:“希玥姐,給我補習的時間到啦。”
隻見陸澤拿着書,穿着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襯衣等在門口。
見到陸竟銘醒了,還裝模作樣驚喜喊:“竟銘哥,你可算是醒了,這幾天我們可擔心死了。”
說着,他走進來,貼着沈希玥站着,一臉心疼說:“竟銘哥,你可要好好感謝希玥姐,她答應了你媽照顧你,給我補習完就急忙抽空來衛生院,可辛苦了。”
陸竟銘聽着不對勁,下意識看向一旁的沈希玥,可她隻是熟練接過陸澤的書,沒反駁這話。
越等,陸竟銘的心越涼。
原來又是他自作多情了,沈希玥照顧他隻不過是順帶的……
這時,恰好護士帶着藥走了進來:“病人要上藥了,家屬出去一下。”
沈希玥點了點頭,回頭沖陸竟銘說了句:“我晚點再來。”
說完,還不等人回答,她就走了出去。
她這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關心,反而像是完成任務。
見狀,陸澤也跟了出去,他們兩人并肩離去的背影,好不登對。
落寞如同潮水般朝陸竟銘湧來,他知道感情這種事不能強求,可對沈希玥的喜歡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他總妄想,隻要她沒有正式跟他提出離婚,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
很快護士也走了,病房隻剩下陸竟銘一個人。
他不受控制看向沈希玥剛剛坐下的地方,意外發現椅子上留了一本書。
鬼使神差,他俯身拿起書,翻開第一頁,就見一張薄紙緊緊貼在扉頁上。
那張紙的開頭,是用紅字标得碩大的——
離婚申請書!
離婚申請書的右下方,已經簽了字。
‘沈希玥’三個字寫得很有力,像把鐮刀般收割掉陸竟銘所剩無幾的希望。
他還記得上輩子,沈希玥就是将這樣一張紙甩在他的臉,任他怎麼哀求,她都不改變主意。
陸竟銘緊攥着離婚申請書,身子在發顫。
淚水蓄滿了眼眶,卻終究沒有讓它掉下來。
其實沒有什麼好哭的,結婚以來,一直都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沈希玥從來沒有給過他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