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沈希玥眸色柔和。
教室裡的孩子們也才驚訝的發覺,原來一直教導他們的沈老師也可以這樣溫柔。
這三四個小時是沈希玥覺着這輩子最難熬的時間,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裡去。
沈希玥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陸竟銘醒沒醒,她一定要跟他道歉的。
“哎喲!可算趕到了,村長快些到山口那邊去啊,有個人出事了。”
這麼一聲叫喚打破了課堂裡的氛圍,孩子們齊齊地望向門口。
村長見此景不由皺了皺眉頭,把人拉到了偏遠的地方,低聲詢問:“慌慌張張地,你怎麼回事?孩子們可還上着課呢,出什麼事了。”
那人沒說話,隻是看着沈希玥,這一眼,讓沈希玥教書的聲音停了下來,心裡掠過一絲不安。
“那個陸——陸竟銘,從山上跳下去了。”
聞言,沈希玥手上的書倏而滑落了,她一步兩步走到那人身前,皺眉厲聲質問。
“你說什麼?”
“今天大概早飯點後,村民們說有個男人上山去了,那些在河那邊漿洗衣服的人說他們認得,是陸竟銘,說他慘白的一張臉,無論他們說什麼也不理他,像中了邪一樣。”
報信人哆哆嗦嗦地,眼前的沈希玥模樣十分恐怖,但都說到這了,也隻好硬着頭皮往下說。
“他上山了,那幾個洗衣的覺得不對,就跟了上去,結果看見他越過了咱們牽的那條安全線,坐到山頂的懸崖邊邊上,然後就跳下去了!”
她嘗試着沉聲開口,語氣中難掩慌亂:“你們在山下找到人了嗎?”
“我帶着鄰裡四舍快把山腳下翻遍了,可是沒有人啊,鄉親們說是會不會掉到那個河裡去,沖走了?”
報信人慌裡慌張,回答着沈希玥的問題。
說來也奇怪,山下沒有找到人,可是山下的河裡懸崖邊沿還隔着一段距離,人要是掉到河裡,還是有些難度。
而且他們也帶着人去看過那個懸崖,懸崖山上沒有任何足迹,從上往下看,那些樹枝都沒有折斷的迹象和劃痕。
“哦,對了!”
報信人突然想到什麼。
“他……他還說,還說——”
沈希玥揪住報信人的衣領,眸中帶了血絲,看起來格外滲人:“說了什麼?”
“說是,這樣就不用勞煩你繁瑣地打離婚報告,他陸竟銘放過你,也放過自己了——”
十三年後,徐市外灘。
一個小丫頭穿着襪子在這個街上亂跑,她紮着兩個丸子頭,模樣十分可愛。
“魚魚!臭丫頭,快給我回來把鞋子穿上。”
小丫頭聞言吐了吐舌頭,趕緊一溜煙跑到爸爸的身邊,一頭紮進爸爸的懷裡。
爸爸向來是脾氣很好的,有的時候他還要聽爸爸喊自己“臭丫頭”,才能知道爸爸已經生氣了。
“跟你說過了,第一次來陌生的地方不能亂跑亂跳,你就是不聽,萬一被拐走了,你讓爸爸上哪裡找你去?”
聲音溫柔,語氣關切,看着女兒抱着自己,做父親的自然也瞬間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