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已經在一起十年了,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别的人,黎初又怎麼可能會離開他?和黎初在一起,這幾個字就好像是一句理所當然的話,賀宴蘇從未想過這句話有一天會無法再實現。
現在回想起那些事,是不是在那時候,黎初就已經有了離開的念頭?
越是回憶,賀宴蘇就越是心驚,那麼多的事,他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不會發現黎初在不高興?
岑以夏看見了他的反應,她笑了一聲,“還有,你送給黎初的生日禮物,明明就是随手買的,是你自己傷害了她,在她面前選擇我,現在又要後悔,宴蘇,黎初已經走了,你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生日禮物,這件事冒出來,賀宴蘇想起來了,怪不得他在挑選禮物的時候會覺得那條項鍊眼熟,一開始以為是眼緣,現在想來,明明是他在去年就送過一條一模一樣的!
他的心跳極快,驚恐于自己何時的改變,他明明說過,會保護黎初一輩子的。
岑以夏笑得更開心了,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宴蘇,是你自己把黎初逼走的,不是任何人,但她不是适合你的人,我才是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在無數的回憶中,賀宴蘇好像又走過了一個十年,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改變的,黎初又傷心了多久?
他不敢想,不敢數,他瞪着岑以夏,“不可能,我愛的人隻有阿初,我做過的事我會彌補她,我會把阿初找回來的。”
說完,他不管岑以夏之後到底會是什麼反應,就直接開車來到了那間偏遠的房屋。
他再次把自己關在了這裡,那些不願想起的過去充斥在這個房子裡。
從他被黎初救回來,每一天,每一年,他們之間發生的事,他不敢提起的事,在此時成了唯一能夠拯救他的東西。
他一遍遍想象,黎初肯定還會像當初那樣救他,他不會不要他的。可是當擡頭的時候,這間房早就變了樣,不再是他們的過去了。
賀宴蘇就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那般,在怒吼中拼命地砸了這裡面的一切,沒有黎初的地方,根本不是他的家。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把她弄丢?
為什麼他會沒發現她想要離開的事?
為什麼他覺得暫時接觸岑以夏是不會發生意外的?
無數的悔意充斥他的胸膛,讓他痛哭出聲。
他真的不能離開黎初,他真的不能被黎初扔下。
賀宴蘇再次把自己關在了這間房裡,靠整日酗酒貪婪的幻想着現在還是十六歲,他和黎初還沒有分開。
他不用去找父母車禍的真相,不用因為合作的關系去接觸岑以夏,哪怕身無分文也沒關系,隻要黎初在他的身邊。
他喝得醉醺醺的,管家勸過無數回都沒有用,賀宴蘇就像是徹底喪失了靈魂,把全部寄托于這間房内。
直到管家傳來消息,上次在拍賣會引起騷亂的人找到了,而且還正好是賀家的親戚,賀宴蘇的眼眸中才清明了幾分。
這代表着,他就要找到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了。
他重新恢複了動力,來到公司裡,助理已經等待多時,見他一來,就立刻彙報起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他們的人和拍賣會的人一直在調查誰趁亂搶走了遺物,最後反複對比監控和當日的出入記錄,确定了搶走遺物帶出會場的人,就是當日出現在拍賣會現場的賀舅舅!
賀宴蘇挑了下眉,他記得他那個舅舅最後成功拍下了遺物,估計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才演了這麼一出戲,想要迷惑所有人的視線,可惜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賀宴蘇一刻都不停留,帶着人往對方的住處過去,這個舅舅他還記得,當時也是把他趕出賀家的成員之一,後來他分到了最多的産業,隻是可惜他家裡幾代都沒什麼經商頭腦,那些産業如今都半死不活,早就稱不上是什麼名門望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