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拍上她的肩,她下意識轉過身去。
“啪!”
蘇靜好擡手就是一記脆響的耳光:“賤人!要不是你,君辭根本就不會出事!晦氣的掃把星,克死了你爸媽,現在又來克我兒子的爸爸嗎?”
貝婉清捂住臉,還沒來得及說話,搶救室的門被推開,做好包紮的傅君辭虛弱地走出來,眼中挂着迫切的關心:“婉清,你身體還好吧?沒有受傷吧?”
貝婉清輕輕搖頭:“我很好。”
“那就好。”
他的神色明顯松弛下去,但拉着貝婉清的手依舊沒有松開:“安渝的急性白血病需要造血幹細胞,現在唯一能和他配型上的人就是你,婉清,你收拾收拾,準備去抽骨髓吧。”
貝婉清一瞬間如墜冰窖。
原來,傅君辭豁出命救她,口口聲聲“她絕不能出事”,隻是為了她的骨髓?
她扯出一個苦澀的笑:“你讓我……給你兒子捐骨髓?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有什麼可問的?”
蘇靜好甩着大波浪尖聲道:“隻要我兒子需要,把你抽筋扒皮都是應該的!一條賤命而已,我還嫌你的骨髓髒了我兒子的血液呢!君辭,跟她啰嗦什麼,兒子就快等不及了!”
“傅君辭!”
貝婉清想要掙脫,卻被他指節分明的大手牢牢箍住。
他聲音軟下來,帶着溫柔的意味,就像曾經他伏在她耳邊,輕聲說“愛你”的語氣如出一轍。
“時間太緊來不及打麻藥了,婉清,忍忍就過去了,老公在這兒等你。”
被五個保镖摁在病床上,貝婉清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她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感受着穿刺針穿透皮膚,刺破骨膜,插進骨髓腔。
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她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冷汗直流,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刺入她的每一寸皮肉,痛得她意識模糊。
但她還是清晰地聽見病房外,蘇靜好嬌嗔的聲音:“君辭,你說……安渝他會平安無事嗎?”
“當然。”
傅君辭将蘇靜好攬入懷中:“那是我們的兒子,隻要他能活下去,我不在乎付出多少條人命。”
他真是一個好爸爸,一個好前夫。
唯獨,不是一個好丈夫。
貝婉清摸了摸自己的胸腔,真好,那裡已經不痛了。
穿刺針從她身體裡抽出的瞬間,醫生和蘇靜好都急匆匆地去給傅安渝做手術了。
傅君辭跟在最後,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貝婉清撐着羸弱的身體坐起來,盯着手機屏幕上彈出的三條信息,落下一行清淚。
“您好,您申請的與傅君辭先生的離婚協議已經生效,離婚證将在七日内送達。”
“貝婉清女士,您的身份已被成功注銷,新身份的相關證件已經送達機場。”
“飛往紐約的飛機将在兩小時後起飛,請您提前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