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沒說,就把我,交給了唐軍的斥候。”
“後來再也沒見過。”
他的回答,充滿了孩童般的真實與創傷後的迷茫。
聽不出任何的破綻。
那百騎的人,死死地,盯着阿史那·雲的眼睛。
仿佛要将他的靈魂,都看穿。
營帳之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每一息,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最終,那緩緩地,收回了那股駭人的殺氣。
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史那·雲,又掃了一眼旁邊緊張得快要虛脫的裴宣和羅通。
什麼也沒說。
轉身掀開門簾,如同他來時一樣,無聲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直到那身影徹底消失。
裴宣才“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娘的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而羅通,則關切地,看向阿史那·雲。
“阿雲,你你沒事吧?那家夥,沒把你怎麼樣吧?”
阿史那·雲,沒有回答。
他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沒有人看到。
在他那低垂的,被長發遮住的眼眸深處。
閃過的,不是恐懼,不是迷茫。
而是一抹,隐藏得極深的痛苦、掙紮,與忠誠的抉擇。
更沒有人知道。
在他那緊緊攥住的,藏在袖子裡的左手中。
正死死地,握着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用狼牙,雕刻而成的,小小的哨子。
哨子的底部,刻着一個,幾乎無法辨認的,小小的“承”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