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承乾奇襲安市城,震驚整個遼東的同一時刻。
千裡之外的長安城,依舊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沒有人知道,一場足以改變大唐國運的戰争,其天平已經發生了決定性的傾斜。
人們議論的,依舊是家長裡短,市井奇聞。
東阿郡公府。
曾經門庭若市的魏王府,如今門可羅雀。
府邸的牌匾,也從“魏王府”,換成了冷冰冰的“東阿郡公府”。
這三個字,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将李泰,這個曾經距離儲君之位隻有一步之遙的天之驕子,死死地囚禁在了這裡。
書房内,依舊是那副奢華的模樣,但卻多了一股揮之不去的,頹廢與酒氣。
李泰,穿着一身寬大的道袍,頭發散亂,面色蒼白,正抱着一個酒壺,自斟自飲。
他的面前,攤開着一卷書,但他那雙曾經充滿了智慧與神采的眼睛,此刻卻空洞無神,沒有半分焦距。
他,似乎已經徹底沉淪了。
“殿下不,公爺。”
他的心腹謀士杜楚客,端着一碗醒酒湯,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擔憂。
“您已經喝了一天了。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
“垮了?”李泰擡起頭,醉眼惺忪地笑了,那笑聲,充滿了自嘲與怨毒,“我李泰,如今已是天下人的笑柄,一個被圈禁的廢物!身子垮與不垮,又有什麼區别?”
他猛地将酒壺,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
“我恨!我恨啊!”他低聲咆哮着,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我恨長孫無忌那個老匹夫!我恨房玄齡那個僞君子!我更恨我更恨李承乾那個賤種!那個瘸子!”
“憑什麼?憑什麼他一個廢物,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我不服!我不甘心!”
杜楚客看着他這副模樣,心中一痛,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