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南到長安,三千裡路雲和月。
李承乾真正地上演了一場,與時間的賽跑。
沒有乘坐任何馬車。
他和稱心、以及十餘名最精銳的東宮親衛,一人雙馬,日夜兼程,風雨無阻。
餓了,便在馬背上,啃幾口幹硬的胡餅。
渴了,便俯下身,喝幾口冰冷的溪水。
困了,便靠在馬背上,打一個盹。
他那身,本就樸素的青色常服,早已被風沙、汗水、與泥濘,染得看不出本來的顔色。
臉頰上,那道在楓橋血夜,留下的淺淺疤痕,在風霜的侵襲下,更添了幾分,冷厲的男人味。
他,不再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
更像一個,正奔赴國難的孤膽英雄。
半個月後。
當長安城,那巍峨的輪廓,終于出現在地平線上時。
李承乾,和他身後那支,同樣疲憊不堪的隊伍,幾乎都快要從馬上栽下來。
但是,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燒着,一團不滅的火焰。
“殿下我們到了。”
稱心的聲音,沙啞而又激動。
李承乾,勒住馬缰,看着那座,他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帝國的都城。
從他踏入這座城門開始。
一場比遼東戰場,比江南官場,都更加兇險,也更加重要的戰争,即将打響。
而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走!”
李承乾雙腿一夾馬腹,沒有絲毫的停歇,直接向着皇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甘露殿。
氣氛,壓抑得如同即将噴發的火山。
李世民,已經接連三日,沒有合眼了。
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整個人都仿佛蒼老了十歲。
案前堆滿了,來自西域的,一封封,加急的,催命符。
“陛下,積石山,已被圍困,十日。軍中存糧,已不足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