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一曲落下。
我伏跪在地,眼裡隻剩死寂。
正要退下,大殿上方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過來,給朕斟酒。”
我渾身一顫。
大殿内也忽的靜了一瞬。
我仰頭,看着龍椅上的宋思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能緩步上前跪在他身邊,拿起酒壺。
大殿内衆人眼色交織。
鼓樂聲正要再次響起,忽的,一個大臣走出席位,朝宋思珩跪下進言。
“陛下,臣聽聞前朝餘孽崔氏腹中餘孽至今未除,臣懇請陛下誅殺此獠,否則後患無窮啊!”以為自己已然麻木的我手便是一抖,酒灑出來!
宋思珩睨我一眼,半晌,他淡淡道:“朕自有考量。”
那人不甘心:“陛下……”
宋思珩眼底陰霾:“要你來教朕如何行事?”
那人一個冷噤:“臣下不敢。”
宋思珩一聲輕哂,再看向我語帶不悅:“倒酒都不會?”
我背脊一僵,若無其事地低着頭倒酒。
宴會持續到半夜。
人群剛散,我便跪伏下去,哀聲懇求:“陛下,求您放過我大嫂,那孩子出生後我們會将他送到山野人家長大,此生絕不讓他知曉身世!”
宋思珩沒說話,而是拿起桌上盛酒的玉壺。
清澈酒液從壺口緩緩流出,落到我身上打濕那薄紗。
我一顫,牙咬着唇,主動起身跨坐在宋思珩身上。
我也不想如此下賤,可這身體是我如今唯一的武器。
宋思珩眼眸一暗。
我用盡全部的力氣,在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陛下,求您。”
一邊說,我一邊解開宋思珩的衣袍。
宋思珩嘲諷道:“顧雲悅,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模樣和那些賣笑女别無二緻。”
我笑意一僵,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滞。
宋思珩再也忍不住,徑直将我抱起走入寝宮,丢在龍榻上。
毫無憐惜的動作,讓我隻有痛苦。
這種時候,我竟不合時宜地想起我與宋思珩的曾經。
定親那一日,少年帶着我打馬自京城長街而過,快活笑意帶落滿城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