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了半晌,才忍着羞恥用發抖的手解開自己的衣衫。
衣服一層一層褪下,光潔玉潤布滿暧昧傷痕的身體顯露。
宋思珩面無表情道:“過來。”
我剛過去,便被宋思珩一把壓到案上,奏章散落一地。
“面對殺了你全家的人還能笑着承歡,你真賤啊顧雲悅!”
話如利刃,刺入我心尖。
我神色空洞地看着宋思珩喘息喉結。
無盡痛意如決堤河流在胸腔洶湧肆虐,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我帶着木然至極的微笑,啞聲道:“陛下說什麼便是什麼。”
可不知哪句惹怒了宋思珩,他動作驟然停下。
“顧雲悅,你恨我?”
我一怔,稱帝後宋思珩從未在我面前自稱為‘我’。
胸口一陣抽搐,幾乎就要令人窒息。
我是恨宋思珩,但我更恨自己。
我恨自己在當初父皇說宋家早有反意時,我卻一意孤行要救下宋思珩,卻又隻救下了宋思珩。
父皇殺了宋家十八口人,宋思珩就殺了顧氏三百二十八口人。
宋思珩見我不說話,忽的便扼住我脖頸,眼神陰戾。
“你的确該恨朕,就像朕恨你一樣。”
說着,他動作越發粗暴,像是要将所有仇恨發洩在我一人身上。
深夜。
窗外狂風驟雨,我被痛醒。
膝蓋處似螞蟻鑽入骨頭縫,又像有蛇蟲在其中啃噬骨髓,疼得我渾身發冷。
當初我為了給宋思珩求解藥,在冰天雪地裡跪了一夜。
為此我不僅去了半條命,還留下後遺症,隻要一變天,關節便疼得我夜不能寐。
以往還有太醫悉心照看着,如今便隻能硬捱過去。
我抱緊自己,痛得蜷縮成一團。
突然間,外面喧鬧起來。
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宮女大聲道:“陛下擺駕未央宮,趕緊全部去伺候着!”
我強撐着起身,一張臉毫無血色。
同屋宮女小聲嘟囔着:“這麼大雨,陛下為何突然過來?”
另一個接話:“咱們皇後一到雷雨天便心悸不适,陛下這是心疼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