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比父母更愛我的兄長。
那個夏天,我十八歲,林許墨二十一,剛剛軍校畢業回家。
一直沒有分開過的我們在他讀大學的期間分開了四年。
我至今還記得那個午後的光景。
長大的林許墨站在老宅的門前,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落在他肩頭。
他穿着白色的短袖,線條幹淨利落,少年人的骨架清晰挺拔,卻并不張揚。
7
林許墨背着手站着,神情安靜,眼神一貫的冷淡,被陽光輕柔暈開時,卻透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柔軟。
他看向我時,我沒來由地紅了耳根。
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我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卻怎麼也抑制不住每次和他靠近時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那種情緒太陌生了,又太熾熱了,像藏在盛夏蟬鳴下的一道雷,輕輕一觸,就會炸裂。
我不懂那種悸動是什麼,隻覺得它不該出現在我心裡。
我責怪自己不夠清醒,也不夠幹淨。
明明他是我的哥哥,名義上是我最親近的家人,我怎麼可以對他怎麼可以?
可越是責備,那些念頭就越像瘋長的藤蔓,在我心底一點點纏繞。
而林許墨早就知道我不是林家的親生女兒,也知道我們之間,并沒有血緣關系。
可他從未對我說過。
他隻是一如既往地待我好,像是一個安靜而克制的守望者,溫柔又沉默。
我也察覺到他的變化。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長兄對小妹的庇護,那些目光,深得幾乎帶着一種不該擁有的渴望。
每一天,他的目光都變得更加沉重,更加克制,也更加痛苦。
我開始逃避,因為這是不對的。
我們是兄妹啊,怎麼能有這樣的感情呢?
我不敢面對自己那點偷偷萌生的心思,更不敢面對他的沉默不語。
我開始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甚至在那個夏天,做了我這輩子最荒唐、也最決絕的決定。
我主動向林母開口,說我想追求周明遠。
我說我喜歡他,說我想嫁進周家,說我想早點離開林家,早點成家。
我說這些的時候,眼睛是睜着的,手卻緊緊攥在身後,幾乎掐出血來。
我不知道我和林許墨沒有血緣關系,我隻知道我們這樣的感情是錯誤的。
我想逼他徹底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