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女士,你涉嫌多起惡意傷人及謀殺案件,請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敢抓我!我可是團長夫人!顧氏軍戎世家的女主人!”
她的尖叫聲在衛生所空曠的走廊裡回蕩,曾經前呼後擁的林家大小姐,此刻無比狼狽。
然而,無論她如何掙紮叫喊,回應她的隻有辦案人員冷漠的公事公辦。
林家很快得到了消息。
但這次,他們沒有保釋她,反而以最快的速度與她撇清了關系。
一個犯下命案、并且徹底惹怒了顧硯之的棄子,對家族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價值,隻會是拖累。
一瞬間,林知夏從雲端跌入泥沼,成了人人唾棄的家族罪人。
在愛夏公館,顧硯之把裡面的東西砸了遍。
看着淩亂的客廳,他想起的,不再是林知夏矯揉造作的眼淚,而是沈念禾。
那個女人,好像從來沒對他提過什麼過分的要求。
他與好友喝到半夜,吐得昏天黑地,是她默默端來溫水,替他擦拭幹淨,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從不抱怨。
機床修不好,他也會無端發火,将機器零件摔得滿地都是。
她會等他發洩完,再一個個撿起來,按照類型整理好,然後泡一杯茶放在手邊。
在辭職前,沈念禾也是一個擁有鐵飯碗的工廠女工。
他懷念起,沈念禾作為代表在職工代表大會上演講,自信從容,侃侃而談的模樣。
如今想來,卻是他親手摧毀的珍寶。
他現在最恨的,就是那個被謊言蒙蔽的自己。
“找,給我找!就算把整個世界翻過來,也要把沈念禾給我找出來!”顧硯之對着陳副手吩咐。
這不是沈念禾蓄謀已久的離開,是被他逼的,是他一步步,把她逼到了這條路上。
在尋人無果的絕望中,顧硯之做出了一個讓整個省城都為之震動的決定。
他站在人流聚集的中央廣場上,向全城的人公開演講。
“我,顧硯之,今天站在這裡,不是為了澄清任何關于顧家的謠言,而是為了向一個人忏悔。”
他對着幾千雙群衆的目光,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要向我的妻子,沈念禾,做一個遲來的道歉。因為我,對她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我親手毀掉了我的家庭,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和我們的孩子。我對不起念禾,對不起樂樂,更對不起無辜慘死的沈伯母。我今天說出這一切,隻希望,她能看到。念禾,如果你在看,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說到最後,這個在戰場上從未低過頭的男人,竟當着全城人的面,流下了淚。
這場堪稱自殺式的道歉演講,在省城乃至全國的輿論場上炸開。
而在遙遠的廣市,沈念禾神色平靜地扯掉關于顧硯之的新聞報紙。
顧硯之的忏悔,于她而言,不過是一場毫無意義的表演。
她的心,早在離開省城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媽媽,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