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鄰居的指責和唾罵聲中,
他沒有辯解,也沒有憤怒,隻是死死地盯着我懷裡的女兒。
那不是恨,也不是怨。
沉默,比任何叫嚣都讓人心頭發冷。
自那之後,陳家父子徹底成了縮頭烏龜,
在樓道裡遇見,他們會像見了鬼一樣,低着頭,貼着牆根溜走。
一個星期後,李大姐在樓下叫住了我。
她有些欲言又止,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邊。
“小謝,那個陳明托我給你帶個話。”
我眉頭一皺。
“他說,他爸想通了,為之前的事道歉。說他老糊塗了,讓你别計較。”
李大姐頓了頓,又補充道:“他還說,他們過幾天就回老家,再也不來城裡煩你們了。”
我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裡。
晚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李哲。
他長舒一口氣,摟着我說:“你看,我就說吧,他們就是欺軟怕硬的慫包。你把事情鬧大,他們就怕了。”
“是啊,他們要滾蛋了。”
我靠在他懷裡,看着嬰兒床上熟睡的女兒,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壓在我們心頭一個多月的巨石,終于被搬開了。
我們甚至開始規劃,等他們走了,要把門口的地墊換成新的,再買一盆綠植放在門邊,徹底去掉那些晦氣。周六,李哲出門采購,說要給我和女兒炖湯補補。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把地闆照得暖洋洋的。
我抱着女兒在客廳裡輕輕搖晃,她在我懷裡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皮耷拉着,很快就睡熟了。
我把她放回嬰兒床,替她掖好小被子,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為了通風,我把客廳的窗戶開了條縫。
轉身走進廚房熱牛奶,整個過程,不會超過一分鐘。
水剛燒上,我忽然有一種沒來由的心悸,我立刻關了火,快步走回客廳。
嬰兒床空了。
我愣在原地,以為自己眼花了。
我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那張鋪着柔軟毯子的小床,确實是空的。
李哲回來了?我一邊喊着他的名字,一邊沖向門口,門關得好好的。
卧室,洗手間,沒有,哪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