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4頁)

而且他望向我的眼神沒有一絲飽含往日的親情。這位大伯,十年前就跟老爺子徹底鬧翻了。

那時家族要給他安排與另一家族的聯姻,他偏不從,非認準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說什麼也要娶。

老爺子氣得摔了茶杯,指着門讓他滾——要麼斷了念想接受安排,要麼就别再認這個家。

他梗着脖子收拾了行李,連夜帶着那女孩走了,從此杳無音信。

這十年裡,老爺子從硬朗到卧病。

從去年冬天雖然有些褪色,卻依舊清晰。

“看見沒?”他擡眼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我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當年老爺子給我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你們誰手裡的票子,比我多?”

會議室裡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幾位元老的臉色瞬間灰敗——他們手裡的股份加起來也不過百分之三十。

而我雖然握着執行董事的權限,個人持股隻有百分之十八。

“毫不客氣地說,”大伯的聲音陡然拔高,每一個字都像砸在鐵闆上。

“我就是這家集團的大股東!”

他頓了頓,語氣冷得像冰:

“現在董事長躺着重症監護室,說不了話動不了筆。

按規矩,就得由最大的股東說了算。

我作為公司的大股東,現在在集團,有絕對的話語權!”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斧頭,精準地劈在“執行董事權限”的根基上。

記者們的鏡頭瘋狂閃爍,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

誰都清楚,在股權至上的資本遊戲裡,大股東的一句話,足以讓任何章程條款都黯然失色。

夏知意臉上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她輕輕拍了拍手,聲音柔得像水,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張大哥說得是。既然大哥回來了,那集團的事,自然該由大哥主持大局。”

付鑫豪也像是找到了靠山,腰杆重新挺了起來,偷偷往大伯身後挪了挪。

我看着桌上那沓文件,又看向大伯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

十年不回,偏偏在這個時候帶着股份出現,嘴裡說着“張家的人”,卻字字句句都在幫着外人拆老爺子的台。

這哪裡是認祖歸宗?分明是帶着投名狀,來搶江山的。

我放在桌下的手攥得更緊,指節抵着掌心生疼。

原來夏知意的底牌,從來都不是付鑫豪,而是這位藏了十年的“大股東”。

她算準了我手裡的權限敵不過股權,算準了大伯對老爺子的舊怨能被輕易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