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醋了。
見裴硯舟沉默,葉清窈看向他:“硯舟,你伺候人最有一套,羨川和安渝住在家裡的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羨川口味刁,安渝年紀小調皮,你多擔待些,我不會虧待你的,嗯?”
裴硯舟想起,新婚夜那晚,葉清窈親吻過他每一根手指,發誓此生絕不會讓他的手做伺候人的事情。
可現在,她卻讓他親手伺候殺害他爸媽的兇手,無疑與将他所有尊嚴和人格踩碎。
他閉了閉眼:“好。”
隻因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在這個家裡,他還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很快,裴硯舟就見識到了陸羨川父子有多難伺候。
一盤蝦仁裡僅有一隻蝦線沒剝幹淨,陸羨川将一整盤帶着湯汁的菜倒在地上,要裴硯舟跪着擦幹淨:“髒東西,重做!”
睡前的熱牛奶隻因涼了一度,陸羨川将牛奶潑在他臉上:“沒用的東西,在床上伺候清窈的時候怎麼那麼盡心?”
他兒子陸安渝也學得刁蠻刻薄。
隻因裴硯舟沒能在他上廁所前放好動畫片,他砸了鏡子,要求裴硯舟一片片撿起碎玻璃。
他的雙手鮮血淋漓,路過的葉清窈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兒子,站遠點,别劃傷了。”
裴硯舟以為,自己一忍再忍,就能平安等到離開的那天。
誰料,這天晚上,他正在後院尋找陸羨川故意丢出窗外的袖扣時,葉清窈氣沖沖走來,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拽起來,面露愠色:“硯舟,安渝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值得你這麼對付一個五歲的小孩子!”
裴硯舟眼中寫滿茫然:“你在說什麼?”
“還裝!”
葉清窈暴怒地推在他胸口,力道太大,他一個趔趄栽進玫瑰花叢,花刺穿透手掌,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葉清窈蹲下身和他四目相對,聲音冷得刺骨:“羨川都告訴我了,是你把泡沫水倒在樓梯上,害得安渝滾下樓梯頭破血流,到現在都昏迷不醒!裴硯舟,這些天你當真裝得太好了,不想伺候他們可以直說,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我兒子下手!”
裴硯舟心口傳來針紮般的痛意:“我沒有……”
可葉清窈根本不聽他的解釋。
她站起身,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來人,把先生給我關進禁閉室,小少爺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再放他出來。”
4
葉家的禁閉室在負一樓。
一間隻有兩平米,小到連躺都躺不下的小磚房。
“不……不要!”
裴硯舟紅着眼辯解:“葉清窈,不是我做的!我一直在後院找東西,你不能這麼冤枉我!”
葉清窈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我隻相信,我兒子的爸爸不會騙我。”
在裴硯舟絕望的眼神裡,她提起裙擺上車,輕聲道:“去醫院。”
與此同時,兩個保镖沖上來死死摁住裴硯舟,将他拖進負一樓。
那一刻,裴硯舟突然想起剛結婚那年,隻因他随口說了一句香槟玫瑰的寓意很好——這輩子隻鐘情于你,葉清窈便派人空運來最好的品種,将它們種遍了整個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