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掃地出門,一無所有。
他搬進了一間月租八百塊的城中村出租屋。
房間陰暗潮濕,散發着黴味,與他之前住的江景大平層有雲泥之别。
他開始瘋狂地給以前的“朋友”和“隊友”打電話,希望能借到一些錢東山再起。
但那些曾經對他阿谀奉承的人,現在都對他避之不及。
“宋哥,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老婆管得嚴。”
“老宋啊,我最近手頭也緊,要不你再問問别人?”
“宋博遠?你打錯了。”
人情冷暖,他第一次體會得如此深刻。
走投無路之下,他想到了程夏。
他撥通了那個之前被他拉黑的号碼。
電話一接通,程夏的哭聲就傳了過來。
“教練,你終于聯系我了!我該怎麼辦啊?”
“現在整個騎行圈都在傳我是小三,說我破壞你的家庭,害得俱樂部倒閉,我連門都不敢出!”
宋博遠壓着火氣。
“你先别哭了,你手上還有沒有錢?先借我點。”
程夏的哭聲戛然而止。
“錢?我哪有錢?我爸的下葬費用都是我找大家借的!”
她的話鋒利起來。
“宋博遠,你不是說會照顧我一輩子嗎?你不是說除了婚姻什麼都能給我嗎?”
“現在你倒了,就想從我這裡拿錢?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宋博遠被她的話噎得說不出一個字。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幫你!”他怒吼着挂斷了電話。
他開始變賣自己最後的财産。
那些曾經被他視若珍寶的限量款公路車,那些周耳一件件為他添置的昂貴騎行裝備,被他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二手販子。
拿到錢的那一刻,他沒有絲毫解脫,隻有無盡的屈辱。
他開始酗酒,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偶爾會在手機上刷到周耳的消息。
她成立的新公司“風馳體育”辦得有聲有色,簽約了國内頂尖的運動員,舉辦的賽事場場爆滿,好評如潮。
新聞照片上,她總是穿着剪裁得體的職業裝,自信、幹練、光芒萬丈。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