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麼都怕你?”
“是因為你殺了他們的人嗎?”
我看着她,溫柔地攏了攏她的鬓發。
“不是。”
“他們怕我,是因為我不怕他們。”
她看着我的眼神忽然變了。
她聲音更輕了些:“那我以後,也能像你一樣嗎?”
我點頭。
“你是我的女兒,你生來就是要他們怕的。”
“而不是低頭,喝他們遞來的尿水。”
“明白嗎?”
她眼眶發紅,鼻尖微微抽了抽,卻拼命壓住眼淚。
“……我記住了。”
8
門外跪着一人,一夜未起,膝下積雪。
是沈淵。
他衣袍染霜,神情憔悴,眼裡藏着前所未有的惶恐。
“阿钰。”他沙啞出聲,“我知錯了。”
“我夢見你回來了,可一睜眼,你真的來了,帶着血,帶着恨。”
“但雲喬是你女兒,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我低頭看着他,神情漠然。
“你說得對。”
“她需要一個家。”
“可你給她的,是個什麼家?”
“她三歲識字,被庶姐潑冷水折斷筆。”
“她五歲開始抄書,被你母親打手心打得皮開肉綻。”
“她七歲初學騎射,被送去山林放馬,鞍下全是鋒釘。”
“你說,我若晚回一年,她是不是,就該在庶姐的嫁妝名單裡,變成一個丫鬟了?”
沈淵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是你的嫡女,是我留下的骨血,你卻将她丢進豬窩,與畜生為伍。”
“你說你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