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路珩看着半空愣了很久,嘴角慢慢浮起一絲苦笑,低聲自語:“我真是魔怔了。”
宋绮笙明明就已經死了,他還在期待什麼?
謝路珩向來覺淺,此時也睡不着了,他撩開營帳走了出去。
夜色慢慢褪去,營地内已經有夥夫開始燒起了鍋爐。
宋绮笙本想就呆在營帳内,她原先也看過話本子,一般她這樣的情況,是不允許出現在陽光下的。
但随着謝路珩的離開,冥冥之中仿佛有股吸引力将她拉扯出去,直到靠近謝路珩三步之内,才逐漸散去。
宋绮笙愕然,難道她就算成了這幅樣子,也不能脫離謝路珩不成?
難不成她對謝路珩的執念已經深到了這個地步?
謝路珩走到一處,因為副将的呼喚停下了腳步。
副将上前說道:“将軍,柳大夫昨夜連夜做了些藥丸,說是吃下能即刻止痛。”
宋绮笙心想:雖說在感情上自己和柳茗合不來,但柳茗所做之事,真正是為國效力。
她轉頭看向謝路珩,卻見他臉色一沉,應了一聲之後便朝柳茗營帳走去。
宋绮笙跟着他到了柳茗。
此刻的柳茗,臉上帶着濃濃的疲倦之色,見到謝路珩還是打起精神來:“珩哥哥。”
謝路珩卻沒了往日的溫和:“那些藥丸你不能給他們。”
柳茗臉色一變:“為何?”
“你明知道這藥會損害人之根本,竟還要給将士們用,我要不是念在兒時情分,治你一個下毒的罪名也不為過!”
宋绮笙陡然看向柳茗,心中逐漸湧上怒火。
柳茗卻振振有詞:“北疆一人之力,可敵我中原三人,你隻帶了十萬精兵,如何能抵得過同等數量的北疆人,我下的分量不多,此戰過後,好好修養便可。”
謝路珩冷眼看着她:“我再說一遍,不許用。”
柳茗咬了咬唇,突然說道:“你心裡明明知道敵不過,卻非要攻城,難道不是為了宋绮笙而亂了心神?”
謝路珩跟她無話可說,冷聲道:“你隻是一個大夫,如何制定戰略,你不需要多言。”
說完,他轉身要走,卻聽柳茗在他身後開口:“珩哥哥,我曾問過你,你到底有沒有對宋绮笙動心,你說沒有,可現在,你再問問自己,到底有沒有!”
謝路珩腳步一頓,卻什麼話都沒說,大步踏出了營帳。
宋绮笙跟在他身後,心裡有些亂。
柳茗這次可算是誤會了,謝路珩對她應當從沒有男女之情,隻是迫于皇權的壓力娶了她,哪怕成親三年,他依舊是心裡沒她。
宋绮笙甩了甩頭,自嘲一笑,都已經天人永隔了,何必還執着于生前的情情愛愛。
如今,她日日夜夜都能看到他,也算是不錯了。
一個時辰後。
謝路珩看着大軍,揚起手中的旗幟:“将士們,随我出征!”
他身後,怒喝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