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笙瞳孔驟縮,手中缰繩一抖,身下汗血馬仰頭嘶鳴一聲,将宋绮笙甩了下去。
宋绮笙顧不得身上痛楚,徑直奔向倒在血泊中的謝路珩。
“謝路珩,你怎麼了?你别吓我?”宋绮笙無措的扶起他,用手輕輕拍他的臉。
可懷中的人卻給不出任何回應。
宋绮笙忍着心中的驚懼彷徨按上了謝路珩的脈搏,虛弱又紊亂,她臉色一白,抱着謝路珩的身體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主别怕。”突兀的聲音在宋绮笙耳畔響起,她垂眸,卻見謝路珩微微睜開眼睛看着她。
宋绮笙語氣放輕:“感覺如何?我帶你去最近的城鎮找大夫。”
謝路珩沒什麼力氣,但還是艱難的擡起手,用指腹擦上她的眼睑:“抱歉,又讓公主哭了。”
宋绮笙下意識擦了擦眼睛,觸手一片濕潤。
謝路珩氣息不穩,聲音卻溫和至極:“臣知道了很多事情,那些公主做了卻沒說的……臣知道現在說對不起已經晚了,隻是……”
他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宋绮笙,若時光倒流,我一定不會負你。”
宋绮笙看着他的慢慢閉上眼,心裡的震顫無法言說,這一刻,她什麼都豁出去了。
“謝路珩,你要活着,隻要你活着,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她永遠記得那個夜晚,月色明亮如水,可她的心裡卻布滿陰霾,冰冷的靈堂中,像是潛伏着噬人的野獸,蠢蠢欲動。
是謝路珩進來,将無邊黑暗撕開一個角,将她帶到光明之下。
此後經年,她什麼都不求,隻求他在身邊,歲歲年年。
隻是此刻,宋绮笙才知道,自己沒有看上去那麼堅強,在她心底深處,依舊是期待着謝路珩的回應的。
就在謝路珩的身體慢慢從熱轉冷的時候,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宋绮笙,你怎麼樣了!”
宋绮笙猛然轉頭,看着玄清,眼裡爆發出巨大的希冀:“玄清,我沒事,但路珩他……”
玄清沉聲道:“山匪已經解決,你起來,我的人裡有大夫。”
宋绮笙想起在南靖巫醫的本事,心裡的慌亂漸漸平靜,她踉跄着站起身,看着玄清抱起謝路珩朝某處走去。
馬車外,宋绮笙和玄清并排而立,臉上是無法掩飾的焦灼。
玄清側頭看着宋绮笙的側臉,心裡漸漸苦澀。
無論過去多久,她隻要見到謝路珩就會失去分寸。
謝路珩是她的劫難,而她,卻是自己的劫難。
兩人一時無言,心裡都裝着自己的心事,等了許久,才等到馬車内的巫醫出來。
宋绮笙張了張嘴,問道:“他怎麼樣?”
巫醫點點頭:“情況不算嚴重,已經穩定了,接下來隻要靜養便可。”
宋绮笙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她道了謝,徑直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