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許墨愣在原地,仿佛有人當頭砸了一棍。
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他手裡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懷孕了。”顔菲菲捂住小腹,淚流滿面,“師兄,這是你的孩子,我不是拿這個騙你。我我本來想等比賽結束再說,可是看你這樣,我怕你撐不住。”
林許墨隻覺得頭皮發麻,酒精在此刻退得幹幹淨淨。
孩子。
他想到我,想到我那個沒能出生的孩子,心口一陣鈍痛。
顔菲菲的聲音還在繼續,她哽咽地傾訴:“我從沒奢求過你愛我,可我一直在你身邊啊。我幫你處理訓練的事情,幫你安慰媒體的壓力,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她一步步逼近,雙眼泛紅,“許墨,就算你不愛我,就算你心裡還有她,可現在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林許墨仿佛跌入了深淵,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他緊握的雙手因過度用力而發顫。
他已經負了我一次。
如果這孩子是真的,那他還能再負顔菲菲一次嗎?
林許墨嗓子像被沙礫堵住,良久,終于艱澀開口:“明天去醫院做個檢查。要是真的”
他沒說完,可那一聲歎息像是整個世界都在他頭頂塌了下來。
林許墨已經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奧運冠軍了。
那時的他,隻是一個拼命想要抓住曾經的驕傲和責任的男人,一個失去了摯愛卻不敢再負任何人的男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林許墨就被手機的震動吵醒。
昨晚的酒還沒完全散去,他的頭痛得像要裂開。
可看到顔菲菲遞過來的孕檢預約單時,他還是怔了怔,沉默着起身。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他心煩意亂。
醫生翻看着檢測報告,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恭喜你們,懷孕九周多,胚胎發育正常,需要注意休息和營養補充。”
懷孕九周多。
這幾個字像是一聲驚雷,讓林許墨耳邊嗡嗡作響。
就是奧運會那幾天。
孩子他曾經多麼渴望和我有一個孩子,可那次的失去,他痛到心底發寒。
而如今,懷着孩子的人,卻不是我。
離開醫院時,顔菲菲興沖沖地想打電話告訴父母,卻發現林許墨的表情越來越陰郁。
“許墨,等會兒我們回去,我給你煮點清湯吧,你昨晚喝太多了。”
顔菲菲輕聲說着,努力想緩和氣氛。
可下一刻,一輛黑色面包車突然從側面猛地沖出,擋在了他們的車前。
刺耳的刹車聲劃破長空,林許墨本能地握緊方向盤,眉頭緊鎖:“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