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車間那批出口法蘭盤的訂單,談下來了,利潤比李琴那會兒高八個點。”
她下巴微擡,汗濕的鬓角粘在臉頰,眼睛亮得驚人:“梁莎莎?”
“嗯。”
“她急了?”
“快了。”
徐瑩扯了下嘴角,那笑沒什麼溫度:“急死她。”
她轉身就走,到門口又停住,沒回頭。
“賬上錢夠了,我聯系了市機械廠的人,下午來看我們那幾台老爺注塑機,該換了。”
機器轟鳴聲震得腳底闆發麻。
新買的二手注塑機剛調試好,吐出第一批亮閃閃的塑料齒輪。
老師傅圍着啧啧稱奇,說這精度頂得上進口貨了。
徐瑩穿着沾了油污的工裝,蹲在機器旁,手指飛快地在本子上記參數,側臉繃着,專注得像在雕玉。
我靠在不遠處的水箱上抽煙,看着她在工人堆裡指點的背影。
才幾個月,那個被撕破裙子按在辦公桌上發抖的女人,骨頭裡硬得像車間這些鋼坨子。
梁莎莎想拿我當刀?
老子現在自己就是刀把子!
手機又震,是梁莎莎發來的加密信息,就一張圖。
點開,我瞳孔猛地一縮。
照片背景是個昏暗倉庫,角落裡蜷着個穿碎花裙的身影,頭發散亂遮着臉,但手腕上那道被煙頭燙出的疤,和小蘭日記裡寫的一模一樣!
下面附着行字:“活着。”
“想見她?明晚十點,城南廢棄焦化廠,一個人來,帶鑰匙。”
鑰匙?
什麼鑰匙?
我腦子飛快轉,猛地想起梁莎莎拿走日記和錄像帶時,包裡有張不起眼的,像是老式儲物櫃的銅片鑰匙當時沒在意!
煙頭燙到手指我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