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了身幹淨工裝,洗幹淨了臉,手上纏着新紗布。
昨晚清創時被玻璃片劃的。
陽光照在她側臉上,那些細小的傷口清晰可見。
梁莎莎靠在另一邊牆上,抱着胳膊,不知道在想啥。
老魯敲門進來:“超哥!打聽清楚了!盧三那老狗栽了!”
“面粉廠那邊爆炸,把他囤的走私貨全點了!”
“火光沖天!加上張成摔死在他手下眼前,他那幫人徹底亂了!”
“警察也到了,姓盧的想跑,被堵在高速口,聽說中了槍,不死也廢了!”
塵埃落定。
辦公室裡一片安靜。
梁莎莎嗤笑一聲:“呵,倒是省事了。”
她直起身,理了理風衣領子,走到徐瑩面前:“徐瑩我以前小看你了。”
徐瑩沒回頭:“人都是逼出來的。”
梁莎莎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朝門口走去。
手碰到門把手時,她停了一下:“那丫頭,小蘭,我安排好了,送去南邊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傷養好了,給她新身份。”
“謝了。”徐瑩終于轉過頭。
梁莎莎拉開門,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裡哒哒地響起,漸漸遠去。
屋裡隻剩下我和徐瑩。
我走到徐瑩身邊,也看向窗外。
廠區裡,工人們正推着原料車走過。
“以後”
“還剁狗不?”
徐瑩看着遠處車間門口那根高高的煙囪。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呼出一口氣,肩膀似乎微微塌下去一點。
那股子緊繃的狠勁兒沒了。
她嘴角很輕地往上彎了一下。
“剁什麼狗。”
“該開機子了。”徐瑩這話說得跟唠家常似的,抄起桌上那頂沾着油污的藍布工帽扣頭上。
帽檐一壓,遮了半邊臉,剛才對着窗外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軟和勁兒。
“唰”地一下,收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