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臉上濺了幾滴血點子,襯着那張死人白臉,活像從墳裡爬出來的索命鬼。
她慢慢放下左手,那本糊滿腦漿子爛血的賬本,跟扔垃圾似的,摔在控制台那個大血手印上。
腦漿混着血,把那手印子又糊厚了一層。
她這才擡起眼,又掃了一圈場子。
“看清楚了!”
“這廠子往後,姓徐!”
“嘩啦!”
不知誰帶的頭,老魯,強子,還有一大片工人,看着台子上那個踩着血手印,拎着滴血刀,腳邊滾着劈開的爛頭,旁邊躺着沒頭屍的女人,腿一軟噗通噗通跪了一片!
“刀姐!”
“刀姐!”
“刀姐!”
連蹲着的人渣都吓得縮成一團,腦袋埋褲裆裡。
我站人堆後頭,瞅着台子上那熟悉又陌生的影子,心裡跟打翻了五味瓶。
驚?
有。
怕?
也他媽有。
可更多是股說不清的勁。
這娘們真成了一把開了鋒,見了血的邪刀了。
廠子裡那攤血呼啦的爛肉,收拾了三天。
埋屍的埋屍,刷地的刷地。
血腥味散不幹淨,混着機油味,嗆鼻子。
二狗子還在鬼門關晃悠,張彪守着,眼窩塌得跟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