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1頁)

廠子後頭那破醫療點,悶得跟剛熄火的蒸籠。

二狗子那比哭還難看的笑還挂在臉上,梁莎莎那娘們倚着門框,眼珠子跟探照燈似的在我臉上掃,不知道憋啥屁。

“哐當!哐當!”

外頭主車間那台五千噸的祖宗又開始嚎了,動靜大得震腳底闆,帶着整個破闆房都在哆嗦。

“操,這破鑼嗓子,比彪子打呼噜還吵!”老魯掏了掏耳朵。

“放你娘的屁!老子睡覺安生得很!”張彪給了老魯一杵子,又小心地給二狗子掖了掖被角。

“狗子,你歇着,哥去瞅瞅那破機器,别他媽又尥蹶子!”

“超哥,咱也去搭把手?”強子問我。

我點點頭,是該去盯着點。

這廠子的魂兒,就拴在那台祖宗機器上。

剛擡腳要走。

“陳超。”

梁莎莎的聲兒紮過來。

我扭頭。

她下巴朝屋外黑黢黢的角落一揚:“借一步,說點家務事。”

家務事?

操,這娘們嘴裡能吐出啥好牙?

我跟她走到屋後頭堆廢鐵的地界,月光都照不進來。

“賬本裡摳出來的寶圖。”梁莎莎開門見山,從西裝内袋摸出那個小金屬盒,啪地彈開,露出裡頭那張鬼畫符似的透明塑料片。

“不是趙衛國那老狗畫的。”

她死死鈎住我的眼:“這玩意兒,年頭比趙家祖墳還老。”

“上面标的蝌蚪文,是鬼子話。”

“鬼子?”我眉頭擰成疙瘩。

“對,小鬼子。”梁莎莎合上盒子,揣回兜裡。

“徐瑩她爹,徐正陽,十幾年前在省博當研究員,專搞古董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