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覺身上搭着的那條胳膊被輕輕擡了起來。
冰涼的手指頭小心地碰了碰我額頭傷口周圍的皮膚,激得我一哆嗦。
然後,是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好像她在翻找什麼。
一陣碘伏的刺鼻味兒又飄了過來
那股子碘伏的刺鼻味兒剛鑽進鼻子,還沒等那冰涼的手指頭再碰上來,身體猛地一緊。
像是被啥玩意兒從裡面狠狠揪了一把。
是種酸麻脹痛的壓迫感,又沉又鈍,直沖天靈蓋,然後摩擦起來。
爽得我差點直接從床上彈起來!
“操!”
睡意瞬間跑了大半。
我憑着感覺,是徐瑩那兩條腿。
剛才還軟綿綿蹬不動,這會兒不知哪來的邪勁,跟兩條鐵箍似的,死死纏絞在我大腿根上。
膝蓋骨硌着我胯骨!
“呃”我抽着冷氣,腰眼又酸又麻,剛提起來的勁兒被這一夾,洩了個幹淨。
腦袋本來就又暈又沉,眼皮子重得擡不動。
那股被死死箍住,擠壓的感覺還在持續,像沉進了又暖又軟的泥沼裡,越掙紮陷得越深。
困意排山倒海般反撲回來,壓得我腦子嗡嗡響。算了…愛咋咋地吧…夾就夾吧…
啥痛啊傷啊血啊,全他媽扔爪哇國去了。
再睜眼,天光大亮。
刺眼的陽光從沒拉嚴實的窗簾縫裡射進來,正好戳在我眼皮上。
我哼唧一聲,想擡手擋,胳膊沉得像灌了水泥,酸得擡不起來。
渾身骨頭跟散了架重新拼起來似的,又酸又木,特别是腦袋上那好幾個破口子,一跳一跳地鈍痛。
脖子僵硬地扭了扭,往胸口看。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枕在我胸口,呼吸均勻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