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周緒言不提,我其實幾乎已經被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奪去注意力。
但他提起,我的好奇心就又故态複萌了。
“所以你怎麼知道我的事?”
那還是和宋桓川結婚的第二年,我帶的最後一個畢業班。
都過去三年了,周緒言怎麼會知道?
周緒言沉默了很久,看着我,輕聲說。
“沈凝,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周緒言念的是卞之琳的現代詩,我身為語文老師,頓時紅了臉。
一時間,我竟然不好意思看他那雙情意潋滟的桃花眼。
周緒言定定看着我,乘勝追擊。
“沈凝,我知道你和宋桓川離婚了,所以你曾懷疑的一切都是真的,巧合都不是巧合,都是我故意制造的機會,和你認識、相處的機會。”
他一頓,決意和盤托出。
“這家店其實就是我媽開的,她說,如果我有一天喜歡一個人,那就帶來這裡吃飯。”
“所以,你如果覺得我冒犯了你,覺得我處心積慮讓你不舒服,吃完飯後我就送你回酒店,然後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再也不打擾你。”
我聽了這話,沉默了。
很久,我才重新看向周緒言,輕聲。
“那你媽媽呢?”
周緒言一怔,桃花眼裡頓時有些低落的哀傷。
“其實那一年的頭香,就是我想為病重的她祈福。”
“我想,冥冥之中遇見你,應該是她送給我的最後一個禮物。”
我忽然不知道說什麼,隻能低聲輕輕。
“對不起,我不知道……”
周緒言有些無奈地笑了:“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随後,他又誠懇道歉:“抱歉,是我不該提這件事,反倒讓你有負擔了。”
我倆面面相觑,好像都被這一刻的彼此逗笑了。
哪有剛剛認識的人一出來吃第一頓飯就互相道歉的?
最後,還是周緒言主動說。
“快吃飯吧,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吃完之後你還可以打包帶一些回去。”
我點頭。
這頓飯開始有些小插曲,後來卻十分愉快。
周緒言是來我們學校教物理的,标準的理工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