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初急切地搖頭,她勾起唇,眼神堅定又溫柔,“外婆,你以後想見我,我就來看你好不好?”
程慧安的眼神卻一片悲觀,“我還有以後嗎?”
“媽”這話殷語柔都聽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拍了拍程慧安的手背,“醫生說了,你心态要好,你一直這樣想,對身體很不利。得樂觀點。”
殷語柔難得說了幾句有用的話,把溫梨初想說的話都說了。
溫梨初接着說道,“外婆,是這樣沒錯。我們還有好多時間,你要打起精神,好嗎?”
程慧安現在看起來确實不容樂觀,身體機能仿佛都在衰竭
但外婆隻要有一口氣在,她就不會放棄她。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外婆能再陪她久一點
程慧安望着溫梨初,嘴唇翕動着,欲言又止。
最後,她什麼也沒說,隻是一動不動地望着溫梨初,怎麼看都不夠。
程慧安慢慢陷入了平靜,不知不覺便合上了眼睛。
等她睡着,溫梨初和殷語柔便雙雙走出了房間。
兩人輕手輕腳的,都不想發出聲音驚動程慧安。
出了房間,溫梨初面無表情地往前走,殷語柔卻追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梨初”
自從上次她們大吵一架後,兩人就沒了聯系。
殷語柔一直有些過意不去。
但這種事,她也不可能真的向孩子卑微低頭。
“最近還好嗎?”她輕聲問道,眼睛裡的關切不像假的。
溫梨初的眼睛都沒朝她看一下,隻是直視前方,聲音平靜如水,“我還好,不勞你關心了。”
殷語柔聞言,頓時心中一痛。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是還因為上次的事怪我?”
溫梨初沉默了一瞬。
她對殷語柔,對整個甯家的失望是不斷累加的,從心存希望,到最後心如死灰,當然不僅僅因為那一件事——
而是這幾年的不斷沖擊。
“我現在談不上怪不怪的,”溫梨初轉頭,似笑非笑地看向殷語柔,“對你們,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了。”
說完,她把自己的手臂從殷語柔手中抽出。
殷語柔睜大了眼睛,神色恍惚地愣在了原地。
溫梨初重新走回大廳,甯殷已經消失不見,緊接着——
門口卻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