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遠朝的聲音。
我僵在原地。
耳邊梁遠朝還在說:“晚晴,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不會重蹈覆轍,所以,你能不能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很想你……”
我捂住了梁遠朝的嘴,沒讓他說出更多的話。
接着,我扭頭,對擔憂着要不要上來幫忙的律師說:“沒事,我一個朋友喝醉了,抱歉,可能要您自己聯絡我們工作室的成員交接事務了。”
律師擺手說不介意。
我誠懇道完歉,然後拉着梁遠朝到了無人的包廂。
倒了一杯冷水,幹脆利落潑在梁遠朝臉上。
梁遠朝被水一潑,站着沒動。
我觀察片刻,問:“你清醒了嗎?”
梁遠朝終于動了,他垂下眼睫,眉眼之間都是懊悔,站在原地罰站,像是做錯事的小孩。
我上輩子見過他不少狼狽時刻。
有他好心幫人勝訴案件,卻被當事人反口罵的愕然,有他被強權威脅,被打傷的狼狽,也有他想盡辦法,都差一點,不把有罪的人坐實判決的困境和痛苦。
但他在面對我的時候,從來都是從容冷靜的。
不管我怎麼為了陸筱筱而質問他,或者跟他吵架,他都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态,說他隻是把陸筱筱當妹妹,讓我别無理取鬧。
這是第一次,他對我露出心虛氣短的模樣。
但我沒有絲毫欣喜,隻說:“以後别再借着喝酒發酒瘋了。”
尤其是還發到我身上。
我一點也不想把自己重生的事嚷嚷到所有人都知道。
“對不起。”
梁遠朝認錯很快,還關心說:“有沒有傷到你?”
我搖搖頭,看着梁遠朝,語氣平靜。
“你的對不起,我上輩子就聽過了。”
梁遠朝的身形明顯一僵,但我沒有停下說話。
“當時我在想,最應該怪的是我自己,怪我沒有早點認清你和陸筱筱的密不可分,沒有早點退位讓賢……”
話沒說完,就被梁遠朝打斷:“我對筱筱隻是當妹妹看。”
他有點急切的解釋:“晚晴,這輩子我早就跟筱筱說清楚了,我對她隻是妹妹的情誼,她不會再對我有什麼想法,也不會再針對你。”
我聽了,突然笑了笑。
“妹妹也好,什麼都好,是你和陸筱筱的自由。”
我一點也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