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蒙恬那個老匹夫,難道是轉了性子?他不是号稱大秦戰神,最擅長正面決戰嗎?為何如此畏縮不前!”
範增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他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大王,秦軍的策略變了。他們這不是畏縮,這是一種更為老辣,也更為陰狠的戰法。”
“他們放棄了擒王,轉而清掃我們的羽翼。這是釜底抽薪之計啊。”
範增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枯瘦的手指在東海郡的位置上劃過。
“您看,東海郡一平,秦軍便可由此地為根基,南下可威脅廣陵,西進可直逼彭城。我們被反向包圍了。”
“更重要的是,民心。”
範增的聲音變得格外沉重。
“秦軍每下一城,便嚴刑峻法,恢複秩序,再輔以小恩小惠。”
“短時間内,百姓或許畏懼其殘暴,但時間一長,當他們發現跟着秦軍有飯吃,有安穩日子過,而跟着我們卻要朝不保夕”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項羽的呼吸變得粗重,胸膛劇烈起伏。
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他所謂的楚霸王,威名是建立在反抗暴秦的基礎上。
可如果秦軍不再是百姓眼中的暴政,反而成了秩序的恢複者,那他的“義”,又在哪裡?
一個沒有百姓支持的王,還能叫王嗎?
“那個劉季呢?”
項羽忽然想起了什麼,咬牙切齒地問,“他不是信誓旦旦地說,秦軍必定會分兵,讓我們坐收漁利嗎?人呢!”
一名将領小聲回答:“沛公沛公前幾日說說去聯絡附近的豪傑,還沒回來。”
“聯絡豪傑?”
項羽冷笑一聲,眼中的殺氣幾乎化為實質,“我看是見勢不妙,準備跑路了吧!”
角落裡,一直沉默不語的劉邦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