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五年,四月初五。
天色微明,太和殿前的漢白玉階,已被文武百官的朝靴踏得無聲。
今日的早朝,死寂得可怕。
空氣裡,全是山雨欲來的血腥味。
太子一黨個個昂首挺胸,眼角眉梢是壓不住的得意。
安親王等老臣則眼觀鼻,心觀天,神色凝重。
兵部侍郎沈從安立于隊列中,也是心神不甯。
高踞龍椅上的蕭景珩,面沉如水,指尖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敲擊着扶手。
“啟禀陛下!”
時辰一到,禦史中丞張茂才應聲出列,手中玉笏一擺,走至殿中,聲音洪亮。
“臣,有本要奏!”
“臣要彈劾兵部侍郎沈從安,貪墨西山大營軍饷,合計二十萬兩白銀!”
轟!
此言一出,滿堂死寂!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釘死在沈從安身上。
軍饷!
那是大周的命脈!
是足以誅九族的滔天大罪!
張茂才一臉正氣,聲色俱厲地控訴:“沈從安深受皇恩,不知圖報,反将黑手伸向軍饷!此等國賊,若不嚴懲,何以正國法!何以慰軍心!”
說完,他從袖中取出一本賬冊,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陛下!此乃他貪墨的鐵證!請陛下一觀!”
沈從安的腦子“嗡”的一聲,眼前發黑,踉跄一步,幾乎栽倒。
這是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