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蕭景珩果然翻了陳若水的牌子。
龍辇緩緩駛向玉華宮。
但在那厚重的明黃簾幕後,蕭景珩慵懶地靠着軟枕,對着黑暗中的一道影子,下達了一道密令。
“玄一。”
“子時,去太傅府。”
“給朕找一本前朝女詩人,溫幼薇的詩集。”
“記住,不要損毀原物。”
“給朕,拓印一份回來。”
“朕要将這條毒蛇的七寸,牢牢握在自己手裡。”
陳若水入宮後,憑借皇後這座靠山,以及自身出衆的才貌和手腕,很快便在後宮站穩了腳跟。
她不像慧貴妃那般張揚跋扈,反而處處溫婉賢淑,與世無争。
每日雷打不動地去壽康宮陪伴太後,将那位深居簡出的老人哄得笑逐顔開,視若親孫。
皇帝也似乎對她青眼有加,時常召幸,賞賜不斷。
一時間,後宮風向大變。
坤甯宮的勢力,在沉寂後,再次空前壯大,甚至隐隐壓過了紫雲軒的勢頭。
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見風使舵、趨炎附勢的人。
眼看宛貴人聖眷日隆,明妃娘娘那邊日漸冷清,各種風言風語,開始肆意流傳。
“我就說吧,那明妃不過是仗着家世,一時新鮮罷了。”
“可不是嘛,宛貴人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溫婉賢淑,哪是那種賤婢出身能比的?”
這些話,自然也一字不落地傳到了沈驚晚的耳中。
面對陳若水的步步緊逼,和後宮的風言風語,沈驚晚卻一反常态,表現得異常平靜。
她不去争,不去搶,甚至連皇帝的聖駕都懶得去“偶遇”。
整日閉門不出,隻在自己的紫雲軒裡,養花,看書,抄寫經文。
仿佛真的失了寵,變成了一個安分守己的後宮閑妃。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
這方寸之地,不是囚籠,而是她磨砺爪牙的虎穴。
風浪越大,她這把從地獄裡帶回來的刀,才磨得越鋒利。
她在等。
等一個,能将陳若水,連同她背後的皇後、太子、陳家,一擊斃命,永不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