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踏出紫雲軒時,夜風都帶着一股痛快的氣息。
他沒有回禦書房。
而是信步走上了高高的宮牆。
李德順連滾帶爬地跟在後面,吓得臉都白了。
“陛下!我的陛下哎!您當心腳下!這要是”
蕭景珩隻擺了擺手,示意他閉嘴。
他負手立于高處,俯瞰着整座沉睡的皇城。
黑黢黢的宮殿,如同蟄伏的巨獸。
而太子所在的東宮,就是那巨獸最臃腫、最腐爛的心髒。
他以前隻覺得太子仁懦,性子軟了些,需要磨砺。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那不是仁懦,那是用一層厚厚的豬油,包裹住了野心和愚蠢。
他蕭景珩的兒子,怎麼能是這麼個廢物點心?
“樹根須斬斷”
蕭景珩重複着自己剛才的話,嘴角的笑意愈發冰冷。
沈驚晚那隻小雌虎,聽懂了。
她最後那副被吓得魂飛魄散,卻又強行壓下震驚,轉而變成狂喜的模樣,實在有趣。
她以為自己領會了聖意,明白了朕要對太子動手。
但她還是想得太簡單。
朕不是要告訴她,朕要動手。
朕是在告訴她,我們,該動手了。
她有記憶,有仇人名單。
朕有刀,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才是最完美的組合。
第二天,蕭景珩破天荒地沒有上朝,隻對外宣稱“龍體欠安”。
消息一出,前朝後宮瞬間激起千層浪。
坤甯宮裡,被禁足的皇後砸了最心愛的汝窯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