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從前聽人說,人在離世前,自己是有預感的。
現在舅媽說的話,讓他覺得,舅媽也是有這種預感。
他不敢去細想,跟舅媽說出去給她買小米粥,就走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李骁發現大舅羅金生,就躲在門邊。
剛剛舅媽跟他說的話,大舅可能全都聽到了。
此時已經四十多歲的羅金生,像一個走丢了的孩子一樣,哭得很慘,卻悄然無聲。
他常年勞作粗糙的像老人的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
人整個蹲在病房門外邊,靠着牆壁。
李骁擡手,輕輕放在了大舅的肩膀上,此時的他,說什麼都是那樣的空洞。
所謂的安慰,并不能真的安慰到一個要眼睜睜看着自己妻子離開的男人。
“大舅,舅媽想要吃小米粥,我出去給她買。”
羅金生用力點頭,李骁快步離開。
醫院食堂這個時間沒有賣小米粥的,李骁離開醫院,找了一家國營飯店,買了一小盆。
他回到病房的時候,大舅已經調整好了心情,正在跟舅媽說話。
見李骁買回了粥,舅媽臉上帶着欣喜。
大舅小心翼翼的把舅媽扶起來,李骁端着飯盆,看着大舅一勺勺的喂。
舅媽也吃不了多少,兩勺多一點,她就搖頭了。
大舅也不勉強她,剛想放她躺下,舅媽卻說她想坐一會兒。
醫生私下說過,現在也沒必要忌口什麼的,讓舅媽想吃啥就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