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壓低聲音。
“但别以為能搶走我姐姐的位置。陸家的大小姐隻有一個。”
我喉嚨發緊。
“修兒!”
父親呵斥一聲,卻沒什麼怒氣。
陸璟修退後一步,輕蔑地瞥我一眼。
“父親,侯府那邊要的是知書達理的千金,不是這種粗鄙的鄉下人。您真覺得她能蒙混過關?”
母親終于開口,聲音冷淡。
“她隻需要安靜地嫁過去,别惹事就行。”
我低着頭,聽着他們談論我,就像談論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
陸璟修勾了勾嘴角。
“不過也好,反正侯爺克妻,說不定過幾個月,我們就能接姐姐回來了。”
我渾身一僵。
原來接我回來,是為了替逃婚的陸嬌嬌定罪。
他湊到我耳邊,輕聲道。
“你最好識相點,乖乖當個替死鬼。要是敢耍花樣……”
扇子在我脖子上輕輕一劃。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我被安置在西廂最偏的院子裡。
推開掉漆的房門時,一股黴味撲面而來。
領路的婆子将我帶到院子裡之後,連句話也沒留便走了。
我伸手摸了摸梳妝台,指尖沾了一層薄灰。
銅鏡裡映出我幹裂的嘴唇和亂蓬蓬的頭發,活像個野人。
夜裡,我被凍醒了三次。
第四次醒來時,聽見窗外有細碎的腳步聲。
我赤腳走到窗邊,看見三弟身邊的小厮正往我院子裡倒什麼東西。
月光下,一地死老鼠泛着青白的光。
我安靜地看了一會兒,輕輕關上了窗。
第二天一早,整個丞相府都聽見了三少爺的慘叫。
他的床帳裡爬滿了肥碩的老鼠——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