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牌上“孕婦情趣款”幾個字,像在我眼前炸開的煙花,刺得人睜不開眼。
收貨地址是星河國際1702室。
快遞也許沒注意,看上面寫着沈泊舟的名字就将其送到了這兒來。
那是蘇尹住的小區,上個月沈泊舟說“幫朋友租的房子,方便照顧”,我竟還傻傻信了。
我立刻給閨蜜喬喬打了電話,把事情簡單說了。
“這個賤人!她憑什麼跟你比?”
喬喬氣得聲音都變了調,“要身材沒身材,要能力沒能力,沈泊舟是瞎了嗎?”
從前沈泊舟不會這樣。
他根本看不上蘇尹這種檔次的女孩。
曾經有個更加貌美的會所經理來家裡送月餅,沈泊舟嗤之以鼻,“現在的小姑娘,心思全用在歪道上,一點真本事沒有,倒學了些勾欄瓦舍的做派。”
挂斷電話後,我翻出沈泊舟的信用卡賬單。
最近三個月,他在母嬰店消費了二十多次,買的全是雙份的東西。
兩個奶瓶,兩套嬰兒服,兩輛嬰兒車。
沒有一樣帶回家過。
私家偵探又傳來一份文件。
是沈泊舟和蘇尹的聊天記錄,對話框裡的每一個字,都在淩遲我的心。
“寶寶今天踢你了嗎?”
“那套江景房寫了你的名字,以後你和寶寶住着舒心。”
“别擔心,我心裡隻有你,那個女人不過是責任罷了。”
最後一條消息像淬了毒的冰錐,直直紮進心髒最軟的地方,“等孩子出生,我就和那個女人離婚,你和寶寶,才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那個女人”。
原來在他心裡,我已經成了這樣一個需要被處理的稱謂。
我渾身顫抖着撥通了沈泊舟的電話。
“喂,老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什麼時候回家?”
我努力保持平靜。
他還沒開口,背景裡忽然傳來一個女聲,“老公,幫我塗一下妊娠油嘛!”
電話突然挂斷了。
我知道,有些東西從這通被挂斷的電話開始,就徹底碎了,再也拼不回去。
靜靜坐了幾分鐘後,我撥通了律師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