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看向她的眼神帶着探究，各種細碎的談話聲傳入她的耳中。
沈烨涵臉色蒼白地想往外走去，楚芊芊攔住了她：“天哪，涵涵，你真的流過産嗎？難怪昨天你和姜商晏都不在學校，今早還在醫院拍到了姜商晏，天哪，流産一定很痛吧……”
“楚芊芊。”
沈烨涵冷冷地打斷她，“你很希望我流過産嗎？我還沒有承認，你為什麼先提我承認了？”
楚芊芊一愣：“我也是擔心你啊。”
沈烨涵冷笑一聲：“如果你擔心我，就該知道我昨天去爬山了，而不是去醫院了。”
楚芊芊一怔，咬住唇，泫然欲泣：“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少裝模作樣。”
沈烨涵實在沒心情跟她争論，轉身要走，幾個同學卻紛紛上前将她圍住，給楚芊芊打抱不平。
“芊芊也是關心你，你那麼兇幹什麼，沒看見她哭了嗎？”
“而且誰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流産的？說不定高中就流了啊。”
“對啊，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沒有流産？”
一聲聲的輿論漸漸将沈烨涵淹沒，她抿緊唇，耳邊一陣耳鳴，剛想說話，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流過産？”
許銘桉目光冰冷地在那些人臉上劃過。
“給人安罪名卻拿不出證據，反而讓受害者自證，你們不覺得可笑嗎？還是說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随意就能被人當成害人的工具！”
這是沈烨涵第一次看見許銘桉這麼強硬的一面，她愣了片刻，許銘桉拉着她的手腕，轉身離開了教室。
一路走出教學樓，許銘桉才松開她的手，皺眉道：“你平常說話不是很厲害嗎？剛剛為什麼任由他們誣陷你？”
沈烨涵看着他：“那你為什麼幫我？”
許銘桉抿緊唇：“因為我信你。”
“可如果……”沈烨涵扯了扯嘴角，喉中有些哽塞。
她知道這件事不該告訴任何人，可是看着許銘桉全然信任的眼神，好像永遠都會站在她身後的模樣，她高高鑄建的心牆，仿佛忽然塌陷了下去。
她忽然就開了口。
“可如果，我說那個帖子，是真的呢？”
四周寂靜得可怕。
陽光熾熱地烘烤着地面，高聳入雲的楊樹遮蔽了蔚藍的天空。
許銘桉站在樹蔭裡，陽光被樹葉打碎，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個斑駁的光影。
沈烨涵低着頭，她看不清許銘桉的表情，她第一次對人卸下心防，盡管她知道，這麼做的後果，終究隻是會再度被傷害。
或許許銘桉會轉身就走，或許他也會厭棄她的過往，可就這一刻，讓她輕松一點吧。
她閉上眼睛，良久良久，她聽見許銘桉低聲道：“一定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