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舟的官靴狠狠踹在她肚子上,一下比一下狠。
鮮血很快浸透她素白的囚衣,在肮髒的地面綻開刺目的花。
定南侯夫人癱坐在地:“造孽啊這可是我們顧家最後的血脈”
姜蕊蜷縮在血泊裡,染血的手指徒勞地伸向虛空。
“顧雲舟謝芸娘不!我不甘心!”
可顧雲舟卻冷冷地看着她,又往她肚子上補了一腳。
姜蕊的手最終無力垂下。
至死,那雙杏眼都瞪得極大。
娘親冰涼的手捂住我的眼睛。
“舒舒,别看”
她抓着我的手,驚慌失措地轉身。
可我還是從指縫看見顧雲舟隔着鐵欄向我們伸手。
他臉上還帶着瘋魔的笑:“芸娘你看現在沒有阻礙了”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回應他的,是娘親頭也不回的背影,和牢門重重關上的回音。
一個月後,京城十裡紅妝,喜樂喧天。
我娘出嫁了。
我穿着簇新的粉色紗裙,捧着花籃走在迎親隊伍最前頭。
娘親的喜轎綴滿明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霍焱一身大紅喜袍,騎着高頭大馬走在轎前,眉眼間盡是溫柔笑意。
行至城門口時,忽然傳來鐵鍊拖地的聲響。
我這才驚覺,原來今天也是定南侯府流放出京的日子。
隊伍最前端,顧雲舟蓬頭垢面,戴着沉重的枷鎖,被官差推搡着往前走。
他身後,定南侯夫人的頭發一夜全白,懷裡緊緊抱着一塊染血的衣角。
聽說那是定南侯撞柱自盡時留下的。
對于這個我名義上的祖父,我内心沒有絲毫波動。
就在這時,顧雲舟也看到了我娘的迎親隊伍。
“芸娘!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