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隻要不跟媽媽在一起就沒關系。
從那以後蔣傑再也欺負不到我了。
爸爸外派所在的城市是沿海城市，經濟發達，沒過幾年他就在那邊買了房子，把我接了過去，而彼時我已經上初中了，正值關鍵時期。
蔣傑高中沒考上，去了技校，媽媽用微薄的工資養着他，還要滿足他各種欲望，自己省吃儉用，過得消瘦而又滄桑。
我和爸爸一起搬走的，那天媽媽過來了，她看見我的時候心裡滿是不舍。
“小浩。”
她伸手想要摸我的腦袋，卻發現我長高了不少，她的手也不由得放了下來，“别離開好嗎？跟媽媽一起生活，這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我搖搖頭，後退一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這些年經過治療，我的聽力已經恢複了一些，但還是不能正常聽音。
我戴着助聽器看着媽媽淡淡道：“不了，爸爸在哪我就在哪，在他心裡，我就是小少爺。”
她摟着我哭了出來，“小浩，是媽媽不對，媽媽不好，你千萬别恨媽媽。”
“媽媽隻是想着要給小傑一個完整的童年，我那會兒跟你爸工作忙，政策不允許生二胎，所以才把他放在鄉下老家的。”
“生下你之後我們為了工作也不敢接他回來。”
“可沒有想到你奶奶對他并不好，家裡頭孩子多，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我虧欠他許多。”
“可是為什麼你的虧欠，要以犧牲我的目的來達到呢？虧欠他的是你又不是我。”
時隔多年我終于問出了這句話，媽媽頓時愣住了，“小浩你，你不要媽媽了嗎？”
我搖搖頭，“我不要了，就在你讓我睡在客廳床闆上，不顧我死活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想要了。”
我後退一步跟她拉開距離，媽媽頓時老淚縱橫，而外婆則在一旁痛罵着：“你傷了孩子的心，現在在裝什麼？滾滾滾你給我走，看到你就煩！”
外婆拿起掃帚來把她給趕了出去。
媽媽看着我跟媽媽離開的背影痛哭流涕，而我的心情大好，我終于可以肆意生活。
到了新的城市，新的老師，新的同學讓我覺得陌生，不過課業緊張，我也不用花那麼多時間去處理人際關系。
中考的時候我考到了本市一家最好的高中，爸爸打電話給外婆報喜，外婆高興不已，趁着暑假的時候我回來了一趟，媽媽聽說以後張羅着一桌好菜，要請我過去吃飯。
爸爸想了想，即便離婚了以後還是要見面的，他帶着我回去了。
到了家裡以後看到蔣傑的那一刹那我驚呆了，他打扮得跟個精神小夥一樣，化着大眼妝，染着黃頭發，一整個不良少年。
見到我的時候，蔣傑陰陽怪氣，“喲，高材生回來了。”
他沖着我挑挑眉頭：“你的耳機挺好的，給我。”
不等我開口，他就過來拽下來，一如小時候那樣。
可我不是小時候了，拍開他的手，“這是助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