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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甯昏睡了三天三夜。

謝戟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三天三夜,一秒鐘都沒合眼。

他已經親手殺父弑母,如今這世上,安甯是他唯一的親人。

也是唯一深愛他的人。

安甯無數次的驚醒。

她反複的低燒,說胡話,每次在夢中都哭着喊謝戟的名字。

“謝戟,謝戟我好怕,求你了不要逼我跳好不好,我可不可以不要學會這些?”

“謝戟,我可以做到,我愛你,你這輩子都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安甯又在哭。

謝戟痛苦的閉上雙眼。

他握住安甯的手,想起醫生說過的話——

“你妻子是不是長期遭受虐待?”

“你看,她身體各項指标都很差,大概率是未成年的時候就營養不良,或者作息不好之類的,身體落下了病根,直接影響了發育,導緻她失去生育能力。”

謝戟想起安岚說過的,自己在閣樓上的那四年,安甯為了給他買每瓶六位數的天價藥,剛滿十四歲就要去夜場和那些成年人搶生意,晝夜颠倒,還要被羞辱,甚至打罵

這樣的日子,他的小姑娘這麼過了整整四年。

卻從未對自己提起過一句。

醫生給謝戟看安甯拍的ct——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全是陳舊性骨折,還有髋關節,你看磨損的跟七老八十的人一樣,半月闆撕裂到這種嚴重的程度,就算是專業運動員也很少見。你當丈夫的到底是幹什麼的?能不能上點心照顧她?”

“還有這次,肋骨摔斷了三根,腳上磨得全是血泡,腿上的傷口感染了一大半。但凡患者身上當時有件衣服穿着,也不會傷成這樣。”

謝戟已經查清楚了這幾天安甯都經曆了什麼。

她自救了,熱氣球沒有失控,但是被飓風卷去了山脈深處。

那具被發現的屍體應該是安甯在山脈裡遇見的一起落難的人,她向來善良,把唯一的那件衣服給了别人。

然後她一個人,就這副模樣,在山脈裡獨自求生,靠着一雙腳,喝泉水吃野果,硬生生走出了深山。

之後的她徒步五十多公裡回到江城,路上遇到了好心人要送她去醫院,但安甯隻是拉着每一個過路的人,哀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