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在北城“安營紮寨”的第二天,宋父果真找上門了。
坐落于郊外的小别墅外,宋父風塵仆仆,見到她的第一面,問的卻是謝宗年。
“明熹!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的真實身份的?”
“六年前,我以為他隻是一個窮小子,這才不同意你們的婚事,想方設法讓你與韓家聯姻,誰知道謝宗年竟然是南城謝家的人!”
望着宋父震驚卻隐隐得意的臉,宋明熹心裡忍不住嘲諷。
“所以,這才是你當年騙我的真實原因,對嗎?”
“你告訴我,“死去”的謝宗年,自願将他的心髒移植給了韓靳言,甚至不惜僞造醫院證明來騙我,就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讓我去填宋雪瓊留下的坑?”
“你真的配當一位父親嗎?”
宋父被說的面紅耳赤,“不不是這樣。”
“剛得知你被燒死時,我以為是真的!幾乎是瞬間,我就後悔了,畢竟你是我的親生骨肉,你的身體裡流淌着的一半是我的血!一個父親怎麼可能不愛自己的女兒?”
“當我在南城發現你的蹤迹時,我這才松了一口氣,我猜想你肯定是假死去找謝宗年了。”
“明熹,父親以前确實對不起你,給我一個好好彌補你的機會,行嗎?”
宋明熹笑一笑,認真地回答他。
“不行了,父親。”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你的女兒早就在六年前的大火裡跟你的老婆一起死掉了。”
“我曾經想要的父愛,你都給了你的妹妹宋雪瓊。”
“沒關系,我現在不稀罕了。”
太可笑了。
一個男人已經懦弱到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妻女被害死,還能安然無恙地繼續活着。
甚至為了所謂的兄妹情,來包庇兇手。
如果原諒他,是對她死去的母親,最大的不尊重,也是給曾經的自己,最後的警醒。
曾經特别渴望的東西,過了想要的那個時間段後,發現也就那樣。
讓傭人将宋父趕走後,宋明熹歎了口氣準備往回走。
突然有一雙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很重很重,像是在壓抑着什麼複雜的情緒。
身後,是等候許久的韓靳言。
他眼睛熬的通紅,像是幾天幾夜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那樣,執着地逼問她。
“宋明熹!你就是宋明熹。”
“你明明是她!為什麼不承認?為什麼要否認掉我們的過去?”
出乎所料,宋明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