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仗着傅醫生撐腰,在醫院裡橫行霸道。”
還有人說:“聽說他害死了好幾個病人呢……”
法庭宣判那天,傅清瑩沒去。
她坐在妹妹的墓碑前,手裡拿着一束白菊。
墓碑上的照片已經有些褪色,小姑娘的笑容卻還是那麼幹淨。
傅清瑩的指尖在照片上緩慢摩挲,一點點描摹她的五官:
“小雨,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飄在旁邊,看着她把花放下,輕輕擦掉墓碑上的灰塵。
遠處傳來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像是妹妹在笑。
判決書後來寄到了傅清瑩手裡,我瞥了一眼。
宋浩林數罪并罰,被判了十五年。
傅清瑩把判決書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車水馬龍,眼神空洞。
我知道,就算宋浩林得到了懲罰,有些東西也永遠回不來了。
就像我再也不能陪妹妹曬太陽,她再也不能對我說一句“對不起”。
這場鬧劇,終于落幕了。
隻是代價,太沉了。傅清瑩處理完宋浩林的事後,沒去醫院,沒回自己那套公寓,反而開車回了我和她曾經的家。
樓道裡的燈泡壞了幾盞,昏昏暗暗的。
她掏出鑰匙開門時,手頓了頓——
這串鑰匙,她五年沒碰過了,沒想到還能插進鎖孔。
“咔嗒”一聲,門開了。
屋裡積的灰比她想象中的更厚,連過堂風都能帶起一層浮塵。
陽光透過蒙塵的窗戶照進來,能看見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柱裡浮動。
她站在門口,高跟鞋不敢踩下去,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我飄在客廳中央,看着她一點點往裡走。
她的目光掃過沙發,那是當年我攢了三個月工資買的。
她說要米色的,耐髒。
有次她加班晚歸,就在這沙發上蜷了一夜,第二天醒來抱怨說硌得慌。
我笑着說等發了獎金就換個軟的,可還沒等獎金到賬,我們就吵翻了。
“周項白,你就不能懂點事嗎?浩林剛回國,我多照顧他一點怎麼了?”
“照顧?你半夜給他送醒酒湯,陪他值夜班,你把我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