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天前的雨夜,安雅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淋着雨跪下求她。
她說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當母親,可她的丈夫查出無精症,所以她求盛煜安借種給她一個孩子。
安馨隻說了一個“不”字,盛煜安就臉色鐵青地讓安雅快滾。
兒女抓起玩具砸向她,将她趕了出去。
安馨感動不已,覺得自己嫁對了人,一雙兒女也沒白生養。
可現實就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她的臉上。
面對她的質問,盛煜安吐出一口煙圈,神色迷人,語氣卻冰冷如刃。
“我承認,安雅始終是我當年的遺憾,現在她隻是想做母親,我想幫她。”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加重:“你要是介意”
話未說完,他漫不經心抖落煙灰,那灰白的殘燼不偏不倚飄到安馨帶回來的八周年蛋糕上。
潔白的奶油上瞬間被燙出一道黑色的疤,刺得安馨眼眶發痛。
她突然覺得髒了,都髒了。
“我們離婚吧。”安馨的聲音平靜地可怕。
空氣一瞬停滞。
盛煜安徒手撚滅煙蒂,轉過頭,神色覆上寒霜:“安馨!你有完沒完?借個種而已,我又不是出軌不愛你了。”
兒女們也跟着附和:“小姑奶奶本來就是爸爸的,當年媽媽搶走爸爸,她都沒跟你計較。”
“就是,現在又沒有讓你物歸原主,隻是借小姑奶奶用一下,媽媽你怎麼這麼自私!”
安馨如墜冰窟,巨大的悲涼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五歲的孩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背後必定有人耳濡目染。
至于是誰,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她隻是慘然一笑:“好,既然你們覺得她好,那就讓她做你們的媽媽吧。”
說完她轉身走進書房,背靠着冰冷的門闆緩緩滑落在地。
大概是哭累了,安馨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她是被一種強烈的窒息感憋醒的,
睜開眼,隻有濃到化不開的黑暗,她下意識想伸手摸索,手肘卻咚一聲撞在堅硬的木闆上。
她顫抖着摸出手機,借着光赫然發現自己躺在一具棺材裡。
刺耳的視頻鈴聲響起,看到來電人是盛煜安,她拼命劃開接通鍵。
屏幕裡,盛煜安那雙曾經盛滿寵溺的桃花眼,此刻隻剩下冰封千裡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