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金蘭并不是愛慕虛榮之人,送嫡女進内書院,也不是為了臉面上好看。”
“隻是為了這丫頭見過真正的世面,才不會被哪個歹心的兒郎,三言兩語給迷了心竅。”
金甯幽幽歎息,眸中溢出苦澀。
“這世道女子本就艱難,我身為長公主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寶珠這當衆退婚國公府的閨中小姐,多少人多少雙眼睛看着她,多少髒水,多少污名等着毀了她!”
“那國公府的臉面豈是能随便能打的?”
“且不說别人如何看待寶珠丫頭,就是國公府也必然處處壓寶珠一頭,恨不得把她踩進泥裡!”
“最好是讓她帶着天價的嫁妝也嫁不到好人家,或是沒頭沒臉的倒貼做妾,被輕賤了去才好呢!”
“阿甯!”楚氏含淚看向金甯。
還是她這金蘭姐妹知道她心裡的苦。
國公府權勢顯赫,那霍夕朝的老子娘平陽縣主,是宮裡最得寵的薛貴妃的胞妹。
她少女時期便因為國公爺曾經求娶過楚氏,跟楚氏不對付。
後來一向跟老國公爺交好的老将軍,同意老國公爺定下的娃娃親。
一來當年楚氏悔婚,拂了國公府的顔面,結下兒女親家,圓了國公府的顔面,了卻這樁恩怨。
二來兩家以後親上加親,化幹戈為玉帛,互相扶持,互相幫助。
本是兩全其美的安排。
可是寶珠走失,平陽縣主幸災樂禍,又從中作梗,這婚事也隻能做罷。
國公府和将軍府也就此井水不犯河水。
後來寶珠回來,對小公爺霍夕朝一見鐘情,平陽縣主多次當衆羞辱顧寶珠,配不上她人中龍鳳的兒子。
如今顧寶珠悔婚小公爺霍夕朝,等于當衆打平陽縣主的臉。
那平陽縣主本就眼高于頂,性子又小肚雞腸,仗着胞妹是寵冠後宮的貴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就是金甯的臉面都敢拂。
她這般人物豈能讓顧寶珠一個小丫頭,打他國公府的臉,她是一定會出手對付顧寶珠的。
顧寶珠一個小丫頭,豈是平陽縣主的對手?
況且她身後還有貴妃,還有二皇子,甚至是右相姜家。
況且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金甯知道楚氏愛女心切,許下天價的嫁妝,隻為了給寶珠撐腰,招一良婿。
可是這卻弄巧成拙,讓寶珠成了京城貴女的靶子!
國公府會任由顧寶珠踩着小公爺的臉面好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