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七年,二月末,寒風中夾帶着雪花。
一個紮着兩根麻花辮的小女孩,躺在搖搖欲墜的木闆床上,擰眉似乎在絕望地哭泣。
破舊的房屋,糟爛的木闆,少一根腿兒的凳子,晦暗的燈光,都與這棟華麗的房子格格不入。
誰能想到,眼前的女孩子是鋼鐵廠廠長的親侄女呢。
“哈哈媽,你看我剛買的口紅好看嗎?”
“你呀,又亂花錢,你爸的工資能夠你花嗎?”
周也悠悠轉醒!似乎是被這聲音吵醒,也似乎是被這聲音解救了那噩夢!
天花闆上的聲音,嬉嬉鬧鬧,和和睦睦,嘲諷着周也的處境!
這是?
周也看向破舊的日曆,這是一九六七年?
可是剛才自己被大伯一家生生抛出了自己的孩子!
大伯說:你就該跟着你爸媽一起下地獄,讓你活着,不過是還有用!
伯母說:生的一副好樣貌,卻骨子裡帶着浪蕩,活該有如此下場!
大伯一家竟如此恨她?
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可是她原本該幸福美滿地長大,卻因爺爺奶奶父母犯罪,被判下鄉改造。
大伯一家卻意外地沒有被連累!
周也的印象裡,大伯一家并不喜歡自己,卻不知為何收養了自己,并且代寫斷親證明。再加上自己不過十來歲的孩子,上面也沒有太過于苛責。
她被姐妹欺辱,被哥哥逗樂,周也都沒有埋怨,因為她感謝大伯一家的恩情。
即便每天吃糠咽菜,住在潮濕的地下室,她也絲毫沒有一絲絲的不滿。
她把媽媽留給自己的玉佩讨好地送給姐姐,卻不知竟然送出去一個儲存空間。
即便後來得知,也絲毫沒想過讨回。
她吃苦耐勞,努力學習醫術,給大伯按摩針灸,治好了大伯的頭疼。
她勤快做家務,讓大伯母得以安心工作,不用操勞家事。
她自學裁縫技藝,給姐姐妹妹做時興的衣服。
她在大伯家,是醫生,是保姆,是下人,是裁縫
唯獨不是自己。
可是,大伯為了自己的事業,把自己送給了上司的傻兒子,後來上司倒台,大伯得以升職,周也走投無路,回到大伯家,卻最終以那樣的方式慘死!
臨死前,大伯說:知道嗎?周也,原本這一切是你爸媽的。可惜啊誰讓他們不識時務呢。
伯母說:知道嗎?你爸媽給你留了十萬塊錢,我們家的好日子可是多虧了你!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