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水仙與銀珠走在通往昭陽宮的宮道上。
宮牆高聳,朱牆碧瓦框住了廣袤的天空,隻留下窄窄的一條,顯得壓抑萬分。
“小主,”銀珠低聲開口,擔心道:“可要奴婢去乾清宮禀報一聲皇上?”
滿宮皆知昭陽宮那位主子的跋扈,銀珠擔心水仙獨自應對吃虧。
水仙腳步未停,“不必。”
她壓低聲音,淡聲道:“麗貴妃驕縱,心思也淺,甚至還有些愚蠢。”
水仙想起白日來承明殿的那個侍女,“但她身邊那個芳菲姑娘,滴水不漏,是個厲害角色,聽聞是麗貴妃從丞相府帶進宮的智囊。”
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宮牆高聳的琉璃瓦,“今日不過是一場試探,麗貴妃最多使些小手段,刁難一番,不會真敢在這風口浪尖對我做出太過分的事。請皇上來?太大材小用了,反倒顯得我們心虛,也未必能讨得皇上歡心。”
還有其餘的,水仙沒有全告訴給銀珠。
她還有别的思量。
易妃如今隻是禁足,易家根基尚存。
昭衡帝待後宮,終究講究制衡。即便如今偏寵于她,也未全然冷落他人。
易妃複寵,不過是時間問題,到了那時,易妃定會傾盡全力報複。
水仙深知自己無權無勢,前朝無人,連入了賤籍的父母妹妹,還捏在易府手裡。
她不能幹等易妃複寵,而要早有準備。
水仙的目光,落在宮道盡頭昭陽宮的匾額上。
她需要一把更好用的刀麗貴妃能不能成為她的刀,就看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