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嚴嬷嬷聲音尖銳,“您還要包庇這小賊不成?人贓并獲,他自己都認了!這等刁奴,三十闆子都是老身看在您的面子上從輕發落了!若按宮規,打死都是輕的!”
水仙的聲音冷得像冰:“嚴嬷嬷,你口口聲聲宮規,我倒要問問,動用私刑、公報私仇,難道就是宮規所允嗎?!”
她輕眯了下眼睛,目光仿佛能看到嚴嬷嬷心底龌龊:“李三之事,你恨我,更恨小川子,你以為我不知道?!”
嚴嬷嬷被戳中心事,臉色一變,剛要反駁,水仙卻不給她機會,目光轉向那幾個行刑太監:
“要打,可以!但都給我聽好了!小川子縱有錯,也是承明殿的人!打壞了,我唯你們是問!下手給我掂量着點!若讓我知道你們下了死手”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那些行刑太監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手重手輕隻在一念之差,誰想因此得罪一個聖寵正濃的貴人呢?
嚴嬷嬷氣得臉色鐵青:“還愣着幹什麼?!給老身打!按宮規,三十闆子!一闆子都不許少!給老身狠狠地打!”
幾個行刑太監互相看了一眼,隻能硬着頭皮上前,将小川子拖到院子中央準備好的刑凳上。
“小主!”銀珠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紅着眼眶,“外面風大,您回屋吧!别别髒了您的眼!奴婢在這裡看着!”
水仙知道,身為宮嫔,在這裡看着一個太監行刑也不合規矩。
她沒再說話,任由銀珠攙扶着,轉身,一步一步走回内室。
回到内室後,水仙能聽到從庭院裡傳來的,一下接着一下的闆子聲音。
從始至終,小川子都咬緊牙關沒有吭聲,隻能聽見棍杖責打皮肉的悶響,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餘聲音。
整整三十闆子。
當最後一聲闆子落下,庭院裡徹底陷入一片死寂,水仙依舊保持着那個僵硬的坐姿,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銀珠紅着眼睛進來:“小主打完了内藥房的人來了把小川子擡走了”
水仙猛地站起身,抓住銀珠的雙手,聲音帶着些許壓不住的顫抖:“人還活着嗎?”